担心和亲王收敛了几日又做出什么糊涂事来,傅恒立刻上前拦住了对方:“和亲王,今日寿宴何故提前离场?”
弘昼见被他拦下,有几分无奈,旋即又笑了笑,回头冲着那小太监道:“看来本王是没有这个面子让富察侍卫让路了,姑且看玉儿妹妹你的本事了。”
听得一声“玉儿妹妹”,傅恒先是一愣,继而不敢置信地瞧向那个小太监,此时宫中正燃起烟花,漫天灿烂的光落入她的眸中,竟是比星河更璀璨。
大约是靠得近了,他似乎能隐隐闻到她身上的幽香,一时乱神。
她闺名长玉,他原是想着取自《九歌》里的“抚长剑兮玉珥,璆锵鸣兮琳琅”,可如今脑海中映出的却是“汉宫婕妤体自香,月裹飞仙长玉洁”,又觉得自己这想法轻薄了她,耳尖泛起了红。
“弘昼哥哥你可别尽把担子甩给我,这馊主意可是你出的。”长玉难得撒娇似的说着话,却是冲着弘昼。
傅恒原是因着长玉脸上那鲜见的俏皮灵动而忍不住流露出了温柔的目光,在听到一句软糯糯的“弘昼哥哥”时又不由微微皱了皱眉。
弘昼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心中得意,看来今日是能成了,于是勾着傅恒的肩膀,热络道:“傅恒啊,你看长玉整日地呆在宫里,迟早得憋坏了,本王只是带她出去见一见今天民间的庆典,不出两个时辰就送她回来,你就行个方便吧。”
长玉毕竟是郡主,不是公主,若真想出宫,只需求了皇上,回赫舍里府住上几日并不违背规矩,皇上也定会应允。傅恒知晓和亲王这样行事多半是存了几分爱玩儿的心思,才撺掇了长玉偷偷出宫,自己一会儿去回了皇上倒也无碍,只是担心长玉的安全,所以没立刻同意。
“好了,别为难富察大人了,”倒是长玉先开了口,朝他微微一笑,“今日本就是胡闹,让大人见笑了,我这便回景阳宫去了。”
见她又恢复了往日里规整的模样,傅恒有些懊恼自己为何犹豫,可她已这样说了,他总不好再反口。
弘昼自是不满意这样的结果,埋怨了几句,眼轱辘一转,却又想到了旁的事情:“傅恒,本王不便入后宫,你就替本王送玉儿妹妹回去吧,免得被其他人撞见了。”
“是。”
因长玉如今穿着小太监的衣服,自然不能与傅恒并排行走,只能跟在他的身后,倒让傅恒有些不自在起来,支支吾吾地说道:“格格,今日……”
长玉却是立马明白了他所想,说:“富察大人不必介意,此事我本就不大赞成,如今这样也好。宫中自有宫中的规矩,大人身为大内侍卫,更是职责所在。何况,我每年也都有机会出宫的。”
傅恒自然也知道她每年出宫的日子,也仅是从景阳宫换到赫舍里府的庭院,最好不过是去上香或者施粥,庆典上热闹的景象大约是没有见过。
“‘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她轻声吟着,语气中带了几分调侃,“如今也只缺一曲凤箫了,嗯……不过今日高贵妃着人排演的西洋乐器倒是要更有意趣些的。”
还不待傅恒接话,长玉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这路上没有什么小宫女,就委屈富察大人笑一笑罢。”
傅恒怔住了,不料长玉说出这番话来。
“噗嗤,”长玉掩着嘴笑着,“今个儿被弘昼哥哥多灌了两杯酒,我倒是有些醉了,富察大人别见怪,只是我见大人眉头紧锁,才说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