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话逗大人一笑罢了。”

    方才烟花盛放，光线忽明忽暗，傅恒没能看清楚，这会儿借着月光才发觉了她脸颊两侧是要比平时红上些许，倒更衬得有小女儿家的娇羞了。

    “格格……可想出宫？”

    明知不合规矩，他仍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这回轮到长玉哑然了，沉默了片刻，才道：“大人无须介怀的。”

    顿了顿，她又说着：“民间的庆典，我幼时也见识过一回的，是阿玛瞒着额娘偷偷带了我去的。那时阿玛还给我买了个面人儿，只是后来怕被额娘发觉，藏了起来，藏着藏着竟是再也找不到了。”

    两个人聊着，很快便到了景阳宫，傅恒尚有公务在身，何况长玉的身份哪怕是留他喝杯茶也会招来闲话，是以在宫门口便道了别。

    回到养心殿当差，瞧见皇上正在把玩舒贵人送的那颗被称为“佛之莲”的舍利子，傅恒方才在外头也听说了魏璎珞变戏法一事，也不得不承认她确实有急智。

    放下舍利子，皇上轻哼了一声：“一个贵人也送得起这样的礼，倒是长玉把自个儿库房里的好东西藏着掖着，就送了块自个儿写的百寿图屏风来，感情朕用的还是皇后那儿剩下的。”

    傅恒自然知道皇上说这话不过是句玩笑，抿着唇偷偷笑了，目光落到那屏风上，被其中一个“寿”字吸引了全部的注意力。

    费扬古向他借兵书之时，他并非没有怀疑过那位知己是清晏郡主，可他见过她的字，固然称得上是游云惊龙，却如其人一般，以端庄秀丽为主，兵书上的批注则是鸾漂凤泊，龙蛇飞动，二者笔法截然不同。

    费扬古从不瞒长玉任何事，若他在宫中当真结识了一位书法如此出众的朋友，必然会忍不住告诉长玉，那么百寿图里出现那位知己笔下的“寿”字也并不奇怪。

    然而屏风上的百种“寿”字，并无兵书批注上的笔法。

    他看见的，是自己的字。

    他自问书法不差，却不值得长玉刻意收集与临摹。

    长玉未曾念完的那首词——“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竟是对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