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方才说鲤儿是天帝的儿子。”所以这一切都是天帝的谋划。华蓁之前不知这笠泽旧事,只以为是内帏隐私,不想还牵涉到权力争斗。一个渣男骗身骗心,夺人家产,还要利用正室的嫉妒之心杀鱼灭口,怪不得……
鲤儿年岁尚小却聪慧过人,又被华蓁恶补了不少历史典故,顿时明白了这里面的曲折。原来,要害我和我娘性命的幕后主使便是我的亲生父亲……饶是心中早知生父并不无辜,一朝得窥这血淋淋的真相,当真令人如坠冰窟,遍体生寒。又想起阿娘这些年忍辱负重,而自己却对她诸多误解,愧疚难当,恨不得立刻见到娘亲,求她饶恕自己不孝的罪过。
洛霖犹自辩解:“你若是不相信我,自可与我一同到那笠泽水府一探究竟。等这孩子见了他生母,自然知道我说的是真是假!”
“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一些推测罢了。”华蓁嘴上为难于他,心中却对他的来意信了大半。
设身处地,换做是她,绝对不会让这么一个连谎都不会撒的老实人来设置陷阱的。水神要是只说簌离背离婚约祸及家人,因此断绝关系隐姓埋名,她焉能发现这其中的破绽?毕竟这六界之中,又不可能只有一条龙。
察觉到鲤儿在背后又开始扯她袖子,知道他想去见娘亲,华蓁也放软了语气:“我们随你走一趟便是。”
水神见她首肯,暗自松了一口气,扔下句“笠泽东畔。”便化作一抹流光飞逝而去。
华蓁抱紧鲤儿,提气跟了上去。
二人朝笠泽东畔而来,却不知那里早已成了人间地狱。
原来,天帝当初为获得鸟族支持登上帝位,娶了公主荼姚,抛弃了两情相悦的花神。等到帝位稳固,却又说对花神旧情难忘,强取豪夺。声称荼姚多年无子,要将天后之位另许花神。
荼姚得知此事,认定是花神先行勾引,怒火中烧又无计可施。遂想起之前疑似与天帝有私的簌离,即便是抵不上花神梓芬,能教他们生了嫌隙也算有些用处。便以笠泽水族相挟,问出了簌离的下落,得知她竟生下一子。只要将她灭口,将那野种带回天宫权作养子,说是生母不详,自己的困局岂非迎刃而解?荼姚顿起去母留子之心。
不料簌离却先行将孩子送走,任她百般折磨也不肯说出下落。“你如今不过区区一介孤女,那孩子却是天帝骨血,如何能随你流落在外?你今日若是将他交给我还则罢了,否则,这笠泽水族便要大难临头。”
“此事与笠泽水族何干!我自己犯下过错连累家人,纵受惩处,亦不敢怀恨在心。你贵为天后,为何要对我苦苦相逼?我那孩儿不过是一条锦鲤,我们母子相依为命,万万不敢生僭越之心,我求求你,求你高抬贵手,放我们一条生路吧!”簌离半是忧心半是庆幸,忧心的是荼姚来势汹汹,势必不肯善罢甘休,自己凶多吉少,便要骨肉分离生死两隔;庆幸的是鲤儿虽是不知下落,却可能保全性命,不必随她在此受苦……
“非是我不肯相告,鲤儿半年前就被人掳走,我实是不知他在何处。笠泽水族对此事毫不知情,簌离贱命一条,死不足惜,只求天后仁慈,不要伤及无辜!”
荼姚根本不信,只当她负隅顽抗。冷笑一声,翻手祭出一朵红莲,莲瓣舒展,火灵环绕,正是业火之中最为厉害的琉璃净火。她只轻轻一挥,莲火飘然而去落在湖面。一时间,只见湖水翻滚,火气升腾,无数水族哀嚎四起,化为焦土,就连岸边的草木也尽皆灰飞。
“不要!!!”簌离目眦欲裂,悲痛欲绝。她遭人抛弃,背约生子,带累父兄,断绝亲缘,除了儿子已经一无所有,可是为什么,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