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人,这就是违抗我的下场!说,那孽畜到底在哪!”
“你杀了我吧!杀了我吧!”
“想死?做梦!若不痛快交代,本后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荼姚略施法术,一丝火气钻入簌离体内,横冲直撞,只烧得她五内俱焚,痛楚难当,当即昏死过去。
荼姚正要上前,忽见一抹流光从远处飞来。正是前后而来的洛霖和华蓁。二人未曾落地,便见到满目荒芜,尸横遍野,一位红衣女子伏在岸边生死不知。
“阿娘!”身旁的鲤儿认出那女子就是自己的娘亲,踉踉跄跄的跑上前去抱住她,见她毫无动静,以为生母已死,放声痛哭:“阿娘!鲤儿回来了,你不要死,你看看孩儿啊!”
华蓁目光冰冷,死死地盯住荼姚,只见她身上红光大盛,乃至于玄,不知屠杀了多少无辜性命,开口问道:“这便是水神说的清白?”
洛霖没有想到事情居然发展到这个地步,几步拦在荼姚身前,质问她:“天后意欲何为?”
“这贱妇私藏天家血脉,其心可诛。本后此来,正是为了肃本清源诛杀不轨,好叫这孩子认祖归宗。莫非水神要阻拦不成?”
“便是认回血脉,何至于赶尽杀绝?”洛霖知晓太微仍对梓芬念念不忘,荼姚后位难保,正是需要一个庶子稳固人心的时候,又悲悯水族死伤无数,高声诘问。
在他看来,若是荼姚接回孩子,天帝谋划笠泽之事便可掩埋。如此簌离和孩子的性命可保,天后地位稳固,太微也不能继续纠缠梓芬,当真是难得的两全之策。“你接回孩子,自是后位稳固,可若是杀了簌离,岂不是叫他与你离心?”
“只怕是杀人灭口,毁尸灭迹才是。”华蓁却不乐观,“多得是仙家手段叫鲤儿忘尽前尘,一个与生母感情深厚的庶子,哪里比得上无枝可依的孤儿更让人放心呢?”
荼姚被她点破心事,恼羞成怒,“你是那里来的妖孽,敢在这里大放厥词!本后一心为了天帝血脉,岂是你可以污蔑!”当即放出琉璃净火,要打杀华蓁。
高山托流水,飞羽动青霄。华蓁浮空八尺,横琴膝上,左手按弦右手弹拨,“铮”地一道琴音如利剑出鞘,飞箭离弦,直直与那火莲相撞,竟是势均力敌,双双湮灭。
弦动曲长潇,绕梁引知音。此为羽音。羽调高洁澄净,淡荡清邈,有如天垂星幕,行云流水。
荼姚从未见过有人能以乐声御敌,飞身而上,杀心更重。
含商且咀征,轻语意微扬。音色和润,不戾不枯,叩之为清,击之为纯,此为商音。
金丝描玉缕,百转折千回。高畅清和,深远悠扬,错落有韵,是为角音。
揉弦捻孤韵,喏喏语沉吟。安详平稳,柔和流畅,辽阔敦厚,方为宫音。
素手摘星陨,云畔雪生歌。婉愉流利,雅而柔顺,缥缈清俏,正是徵音。
华蓁施施然波动琴弦,铮铮琴声四起,剑气磅礴,与荼姚难分高下。宫商角徵羽,云生结海潮。正是长歌门“气与曲和,琴音鸣剑”之道。
荼姚久攻不下,早已失了耐性,一挥手祭出三朵火莲,分别向华蓁、洛霖、鲤儿而去。
琉璃净火乃天下至烈至阳之火,水火相克,洛霖属水,自顾不暇。鲤儿修为尚浅,难以抵抗,若是沾上必死无疑。
孤负寂敛,疏影横斜。华蓁不作他想,一道剑影留在原地,自己飞身而至挡在鲤儿身前,化解了他的危机。却不想荼姚早已料到,瞬间又挥出第四朵火莲,正撞在华蓁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