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青谙从假山后走了出来。
“如果是我呢?跑得了吗?”
傅谦愣了愣,对方虽因跑步,除了以往被梳得一丝不乱的青丝也有了些散乱以外,其他的地方丝毫不见被追着逃命的样子,一如既往地拿着富察夫人赠与她的十八子,一步一步地走出来仪态万方,背后是高耸的假山与掺杂在石头之间的野花儿,她仿佛是这片景色中最耀眼的存在。
青谙手里出着汗,嘴唇轻颤,她着实是个怕死的。
但是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傅谦回神过来,反问道:“你都听见了?”
“如果我说没有呢?”她抬手挽起落下的碎发,说道,“也不知道是谁能让傅谦少爷这样一个读圣贤书的君子动手。”
“哦?你这是要我放过你。”他半信半疑,眯着眼,不敢相信这个能如此果断让人把红渠送回来的女孩,道:“可惜了,我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听到秘密的人。”
青谙往后回退了两步,傅谦亦然也跟上。
她离湖面只有一步之遥。
“你同其他人合谋,是为了什么呢?”她反笑,方才的慌张突然消散,就像他记忆雪夜里的那样嚣张高傲,“地位?金钱?还是美人?”
傅谦摇头,这个黄毛丫头怎么知道他苦守尔晴的十几年有多难熬?虽然他释怀了但是并不代表他不记恨这一切!
如果他当年不坚持做那一股清流孤臣,如果再圆滑一些,或许就不会继续当一个默默无闻的文官了。
现在他为了这些,自然需要一个倚仗。
“你要的这些,我都能给你。”
傅谦觉着她一丫头片子着实好笑,上一世也不知道她是这样的性格,他说道:“这条路开始走了,谁也不能回头,你不是知道吗?所以你只能死。”
话音刚落,青谙自己迎了上去,傅谦下意识便抬起了拿着匕首的手。
嘶啦——
她的手臂上被匕首划了一刀,这会她也因为疼痛而止住了动作。
“你疯了?!”傅谦收了匕首,眼神阴冷,虽说他答应夫人要对青谙动手,但他并不想让她受伤。
“我可没疯。”青谙疼极了,脸也因为突然失血而变得煞白,“我目的已经达到了。”
傅谦面无表情,一下没有想到哪里不对:“什么?”
接着只看青谙用着另一只没伤到的手解开了头上的盘发,发饰顺着头发散落而落在地上。
如瀑的青丝随意地披散在身后,隐约可以看见沾在发丝上的鲜血,整件衣服也落上了血花,裙摆上的海棠刺绣也浸入了血色,未经磨难过白瓷一般的脸庞上带着些不可一世的自傲。
“你不是想我死么?”她的声音淡淡的,也不怕死似的,抓住了傅谦的手。
“你要干什么?”他没有挣扎,只是任由着青谙抓住,她的手软极了,因为她的巧笑倩兮让他没有了思考的能力。
“当然是如你所愿呀。”
傅恒也正在寻找青谙,步履如飞,丹南跟在他身后,只能时不时小跑两步才能勉强追上。
等到他们走到了湖边的九曲桥上,忽然听见“噗通”一声。
一个披散着头发的女子身影带着血,摔进了镜湖之中。
他定睛一看发现了还在湖边站着的傅谦,傅谦面色冰冷,手上都被血染红了,不知道是落湖之人的血,还是他自己的。
“傅恒大人!”丹南尖叫,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