惜玉听到消息后吓了一跳,道:“难不成是府中进了贼人?”
“怎么可能会有贼人进府中。”赫舍里夫人脸色也好不到哪去,在她府中出的事,丈夫在朝堂中也要受到连累,“是傅谦。”
“傅谦?”
“富察家的四少爷。”她想到有关富察府,不免吁了口气,最起码永安格格是和富察府有情谊在的,想来应该不会太为难。
“这……”惜玉眼睛转了转,半趴在几案上,看着额娘道,“傅谦为何要伤害永安格格?”
赫舍里夫人叹了口气,她想起当日永安格格被大夫勉强止住了血后,便被乌雅府的侍卫匆匆带回了乌雅府。
当天下午就开始传上了“傅谦爱慕永安格格求而不得便痛下杀手”的流言蜚语。
听说连太后都惊动了。
赫舍里夫人没再回答嫡女的话,转头看着窗外下得淅淅沥沥的春雨,桃花林也被这场雨定了格,
似乎下一次见面便是下一年的春天。
京城如今又要变天了。
青谙一直未醒,伤口入水后引发了高热,迟迟降不下来,太后拍了叶天士到乌雅府中诊治,喝了药也不见好转。
“她本就体虚。”叶天士摇了摇头,很是无奈,“失血太多,又加上入了水,今晚烧退了就算是平安了。”
海望胡子颤颤,他好不容易因为机缘才寻得爱女,如今也不想再失去,他追问道:“如果不退呢?”
“如果过了今晚不退烧,那便凶多吉少了。”
她在全身疼痛中梦见了很多事,她知道是梦,却醒不来。
梦别了经年,应是良辰美景,却如泡沫一般虚设。
幼时的她有阿玛疼,有额娘疼,他们都舍不得让她哭。
梦中额娘亲吻她额头,带着淡淡海棠香气抱着她玩耍,躺在她床榻上同她说故事,这些感觉都十分真实,这种久违的母爱让她有些沉迷,不太想醒过来。
直到她见到一个女人,在额娘喝的燕窝中放了点什么东西,那个女人不是奴婢,穿着华贵极了,手上还带着一串小铃铛。
铃铛声惊到了她,她被那个女人发现了。
女人也不惊慌,不恼怒,只是掐了掐她的小脸,信步而出。
一生大梦终须醒来,梦中真假难辨,让她无法思考。
青谙翻了个身,才反应过来已经回到了罗浮院中,屋内只点了一只蜡烛烧着,她嘴里苦涩得厉害,离几案上的茶杯有五六步的距离。
她试着撑起身来,却因为左臂的伤口疼得出了声。
“醒了?”
青谙完全没有察觉到屋中有人,吓了大跳,本想尖叫出声,又被来者捂住了嘴。
仔细一看,是傅恒。
淡淡的龙涎香味包围着她,让她放松下来。
“等等。”傅恒松开捂住她嘴的手,转身从几案上取来茶水,“你昏迷了两天,慢些喝。”
青谙虚弱得没了说话的力气,也就由着他喂水。
好一会儿,她才喘得过气。
“现在是什么时候?”青谙侧过脸看了看自己的伤口,这狗东西下手可真狠。
“刚过子时。”傅恒脸色如包公似的,好似个玉面阎罗,“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
她唇色有些苍白,还在思索为什么这个时辰了傅恒居然在她的闺房之中,被他突的一问还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