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谙向来对长辈嘴甜得很,说了许多体己话,完全不把自己是外人,正好是太后喜欢的。
太后感叹道:“要是人人都像你这般心里想什么,嘴上也说什么就好了。”
“青谙是个不会说话的。”她笑眯眯地,一身霁青色纱质吉服衬得人更加弱不禁风,“太后不怪罪臣女没规矩就已经很好了。”
“这后宫的人啊,个个都带着面具。”太后摇摇头,这些小辈她一眼便知几斤几两,阿谀奉承得厉害,“后妃哪敢同我这个老太婆说贴心话的。”
两个聪明人对话很是轻松,青谙笑着继续饮茶,屋内青麟髓合香的味道充斥着鼻尖,让人头脑清醒得不行。
后宫之中贴近太后,往难听了说就是为的有利可图,就算说了体己话也会被当做大不敬。
她就一外姓格格,八竿子都与后宫打不着关系,如今为皇帝寻了借口可以彻查傅谦背后的刘家,忠于皇帝又帮了大忙,太后怎么会不喜欢呢。
这头出了寿康宫,又去了长春宫向皇后娘娘谢恩。
巧的是就在长春宫前殿的茉莉花前遇着了傅恒。
青谙福了福身:“傅恒大人。”
傅恒微笑,情人眼中出西施,几日不见她似乎又好看了几分,他回了礼:“永安格格。”
她余光瞥见了他腰带上的新换上的海棠玉,颇为满意,掩着嘴笑道:“傅恒大人换了腰佩,络子颜色配的也不错。”
“永安格格亲手打的络子自然是不错。”他失笑,哪有人这样夸自己的,“姐姐还在殿中等着,夏日可畏,快些进去吧。”
在殿中听着屋外动静的皇后觉着有趣极了,从未见过一向正经恪守礼法的弟弟这样贫嘴。
皇后一直担心自己弟弟这样老成,往后姑娘也会嫌弃他不会说话,不过如今她果然没看错,永安果然是个妙人儿。
尔晴寻了个借口匆匆去了小厨房,皇后好奇,明玉这才同主子解释。
“之前尔晴爱慕富察侍卫,觉得自己势在必得的,如今被永安格格抢了先,应该要伤心一阵了罢。”
皇后:“怎么之前未听她提过?”
“之前见娘娘一直没什么精神,她也没提吧应该。”明玉重新沏了壶茶,“听说来保大人还想去问皇上的意思,这还没问呢,赐婚就下来了。”
皇后听了后摇了摇扇子,叹了口气:“她如此善解人意,想来应该能理解的。”
青谙两人见尔晴小跑着往后走,还有些好奇,问傅恒:“尔晴姑娘这是怎么了?”
“不知道。”傅恒想起还需要巡逻,便牵起她的手说道,“我先走了,你回去时小心一些。”
青谙秀了一把尔晴,心情颇为不错,笑眯眯地答应:“嗯,你去吧。”
见他走出长春宫了,青谙方才入了主殿。
殿内一如既往点着淡淡的沉香,早上阳光正好,撒进了窗内,皇后斜坐在塌上,真笑眼盈盈地看着她进来,宛如空谷幽兰,遗世而独立。
她刚要行礼,便被皇后亲自扶了起来,笑道:“你受了伤,如今还未好全,别行礼了。”
“娘娘慢些。”青谙反手把皇后扶住,送到了塌前才自己找了个地儿坐下,“不知皇后娘娘如今身体如何了?”
听了这话,皇后笑容慢慢淡了下来,轻摇着缂丝玉兰金丝楠木柄团扇,说道:“还能怎样呢?就这样罢。”
明玉当着青谙是自己人了,搭话道:“娘娘,您也该重新整理下心思了,像这样郁郁寡欢终究不是办法。”
是因为二阿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