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尘如梦,往事如烟,润玉心中最后一点恐惧也随着陨丹的碎裂风吹云散。那些原本无法释怀的痛得到了慰藉,曾经念念不忘的爱得到了回应,他是那么的满足,满心俱是诉不完的相思情长,恨不得化作奔流不息的洛水,滔滔不绝的向天地万物宣告着自己有多幸福。
“觅儿,永远不要离开我,好吗?”润玉迷醉的低语,笑着吻了吻锦觅额头,轻手轻脚的下了床。
润玉一推殿门,就听到前院传来了嘈杂的吵闹声,他将门关好,体贴的施了个隔音咒,准备去看看发生了何事。
院内,邝露和两个小仙侍吵得不可开交,连水神亦被引了过来。
“我们乃是奉了天帝陛下的圣旨前来探望夜神和锦觅仙子,你一个身无品阶的小仙官竟然也敢阻拦?!”一个身着靛色衣袍的仙侍口气狂妄。
邝露一贯不虚与人争辩,当即你来我往的同二人唇枪舌战一番。
“好了,”洛霖双眉紧蹙,有些不悦,冷冷开口,“二位仙侍请回吧,小女和夜神感念天帝关怀,然重伤初愈,不便见客。”
邝露得意的瞥了二人一眼,语气颇为不屑:“二位品阶高高的仙侍,请吧~”
两个仙侍也不过是欺软怕硬之徒,和邝露呛声几句尚可,对上了水神如何敢放肆,只得跟在邝露身后灰溜溜的离去。
“仙上,如此直截了当的拂逆父帝之意,恐怕会有不妥。”润玉侧身转出梁柱,幽幽开口。
“哼,之前你们病入沉疴的时候不见他来瞧,如今才有起色便派了两个獐头鼠目之辈。既无诚心,何必来探,徒惹人厌烦。”水神心中愤懑,言语间没了往日对天帝的维护。
“父帝自小便与我不亲,未曾将我放在心上实属正常。”润玉漫不经意的扯了扯嘴角,“小神只是担心仙上与父帝交恶,对觅儿恐有不利。”
“若太微真是此等蒙昧无脑的睚眦小人,那反倒叫我开了眼。”洛霖认为太微毕竟是天帝,碍于身份也不会贸然发难。
“伪君子远比真小人来的可怕,让人防不胜防。”润玉微微一笑,意有所指。
“哦?此话怎讲?”洛霖朝润玉投去了一道耐人寻味的视线。
“君子坦荡荡,小人长戚戚。仙上何不寻找机会一揭谜底,看看面具下究竟是副怎样的嘴脸。”润玉谦和的笑了笑,仿佛出口的仍是圣贤之言,而非大逆不道之语。
洛霖蹙额,“夜神可还记得当初以元神立誓后说过的话?”
“字字句句,铭记于心。仙上多虑了,润玉并非为一己之私出言挑拨。如今天后伏法,弑母之仇已然得报,觅儿与我感情甚笃,我又如何舍得再起争端,破坏这来之不易的宁静。然君子不立危墙之下,父帝野心昭昭,一统六界乃其毕生夙愿。”
“这又如何?若太微执意挑起天魔争端,我带觅儿回花界便是。”洛霖不置可否。
“仙上可知,攘外必先安内?父帝深谙此道,如今与您嫌隙已成,必然心生忧患。即便我们事事谨小慎微,对父帝来说,你和洛水十三君也是个不容忽视的威胁,一如虎狼在侧。”
“我与太微相交数载,他虽执着权利,但也并非大奸大恶、心狠手辣之人。”洛霖仍是不愿相信自己昔日好友会翻脸无情,寡恩薄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