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寸心(十一)
“……”白玉堂看了看自己的双手,觉着自小的认知似乎遭到了冲击。
他的手是透明的,不,他全身此刻都是透明的。面前的姑娘唇角噙着笑,一脸看乡巴佬的样子。
“走吧。”他负过手,状似若无其事,实则心里却在打鼓,“这回回去,你总该将昨夜与今日之事一并讲与我了?”
“嗯嗯。”他的声音从她左耳进去,又从她右耳出来。云遥的目光落在走出药芦背过孩子的年轻男人身上,不耐烦地摆摆手,敷衍着。
“钟大夫,您可得救救我家小六子啊!”妇人哭得肝肠寸断,面色通红。
“别急,你们先进来,我看一看。”钟大夫探上张稷的脉,随后一言不发地抱着他进了内屋。
白玉堂推开篱笆门,正要进去,回头招呼云遥时却见她一脸凝重。
“怎么了?”
云遥面上竟然带了一丝紧张:“我……”
我竟看不破他的真身,这可真是坏了,她心想。
她当年修行时,姐夫和姐姐产生了严重的分歧。
姐姐觉着她需得好好修炼,练就一身能通天彻地的本事。
姐夫却说,左右有他们在,她也不会离开天界,能打得过哮天犬就可以了,这就够她自保了。
姐姐拗不过姐夫,她的功法便习得稀松二五眼。
若早知世事无常,她当年一定好好修炼。免得来人间,却连一只妖精的真身都看不破。
她眼下犯了愁——纵使仙的地位高了妖不知多少,可她修为不如这个钟大夫,隐身诀会不会被识破?
但张稷小小年纪却故作老成的可爱模样隐隐显现在她眼前。她不大相信,一只妖会善良到救一个中了邪的孩子。
云遥轻轻咬了咬唇,摇摇头,进了篱笆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