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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一寸心(十九)
 白玉堂一手把玩着一个精致小巧的瓷杯,一手撑着下巴,暗自思忖——“天化”,必然就是她姐夫的名字,可这名字怎么有些耳熟呢?

    “他布下的结界,你是怎么破得?”

    “唔,我不清楚。”云遥一怔,看向白玉堂,指着他衣服上的血迹道,“就是他流了血,然后结界就破了……”

    说到这里,白玉堂也是一脸云里雾里:“真奇怪,五爷不过是多看了几眼弯月,怎么就七窍流血了?”

    “约莫是你肉体凡胎,在妖气四溢的结界呆久了。即便不是凝神看月,要不了多久,你也会七窍流血的。”云遇饮了一口隔夜茶,难喝地直皱眉。

    白玉堂成名得早,偌大江湖,在这个年纪,鲜少有能与锦毛鼠相提并论的,如今却被人轻飘飘一句“肉体凡胎”,便盖棺到普通人行列。说一点也没有不满,那必然是假的。

    可近日来发生在他眼前的种种皆是不能以常理定论。

    他压着眉头,没言声。

    云遥想了想,才不敢确定地问:“姐姐,莫非破结界的引子是人血?看他那般吃惊,该是没想到会有人闯入他的结界吧。”

    “应该是吧。”云遇沉吟道。

    可白玉堂是怎么进去的,钟闻不明白,云遇不明白,甚至连他自己都不明白。

    “左右无非是与我有缘呗。”云遥冲他抛了个媚眼,轻佻地挑起他的下巴,半真半假地开玩笑,“说,你那时是不是在想我?”

    “心里有点数。”白玉堂白了她一眼,拍开她的手,冷笑着转过头去——他才不会说,他那时的确是在想云遥。

    他本来也是要去酒坊的。

    云遥也不觉着尴尬,只继续问道:“姐姐,那你还想出什么了吗?”

    云遇摇摇头——她想的实在是太多了。

    钟闻与云遥交手时,她便看出了猫腻。云遥先前从未与这般厉害的角色交过手,尚且未曾感知到,可她是从封神之战走来的,两人实力如何,她一眼便看得出。

    她觉着,钟闻至少是留了五分余地的。否则那一掌,云遥就不只是麻了半边胳膊那么简单了。

    云遥猜想,破开结界的引子是人血。可她猜的,却只是血。

    她不曾进入到那个结界,不知究竟如何。可看他们二人全须全尾地出来,便知无甚凶险。

    云遥被莫名其妙困到结界里,若她找不出不动手便能破开结界的方法,她就只能动手,以暴力打碎结界。

    若是她按兵不动,待他事成,自会放云遥离开。

    若是她在结界里捞不到好处,便会受伤,流血……

    钟闻这是为她留了后手。

    可是他既然决定要她的修为,又怎么会为她们留后路呢?

    这点云遇怎么也想不通。

    不过或许是她想得太多,云遥破开结界只是巧合,而钟闻未下杀手,只是因为他受了重伤。

    她回过神:“累了一夜,都好好休息休息吧。”顿了顿,她又对白玉堂道,“寒舍简陋,没有可供公子休息的地方。虽是劳烦了公子一夜,还是得请公子回家里休息了。”

    白玉堂按了按眉心,直觉云遇不大看得上他。

    而云遇也的确是看不上他——笑话,她可还记得那日他把云遥带走,急得她一大清早就去开封府找展昭寻人。

    人心叵测,谁知道他那身好看的皮囊下,藏着一颗什么样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