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云遥说找到了给她复生的方法时,她心里就种下了疑惑的种子。这种子直到她看到了自己仍保存完好的尸身,终于破土而出。
她不信云遥姐妹会突然大发善心帮她,但她也说不出别的缘由来。她不知自己的尸身怎么还会在,她也不知自己是否还有故人在。
可云遥一问三不知,云遇只会说就当她们攒功德。
但其实究竟怎样,在复生面前,在日光面前,都变得微不足道起来。
当她躺进冰棺的一瞬间,突然感到了久违的熟悉。那像是有一只小鹿在她心里乱跑,狠狠地撞到了心口最软的地方。
一滴眼泪便无声无息地落了下去。
云遥抬手接住那滴透过她的手指,滴进冰棺的泪珠,有些不解:“鬼也有眼泪么?”
“当年不也都是人么。”
云遇念着诀,将钟闻临行前给她的玉放入奚映的口中。
那是钟闻以浑身修为凝成的。
能否救得了奚映未可知,救醒她会发生什么未可知,甚至钟闻自己,没有了修为,撑不撑得住伤都未可知。
这是一场赌。
玉身释放的华光渐渐消退,云遥看着毫无起色的尸身,忍不住担心:“不会有变故吧?”
“他说要等七日,七日后她才会醒。”云遇抽回手,“这七日是它们融合的时间。”
云遥看着云遇向外走的背影,疑惑道:“我们不在这里等她醒来么?”
云遇停下脚步,回过头对她道:“我们不欠他们的,帮他做这些,已经是仁至义尽了。至于她以后会怎样,撑不撑得过这一关,都是她的造化。”她看着云遥变得不妙的脸色,顿了顿,继续道,“凡人生老病死由天定,逆天而行,定会遭天谴。我们插手这事,已经是犯错了。”
云遥定定地看了她良久,才轻轻移开视线,转过身子,索性在冰棺旁坐了下来:“大错小错都是错,既然已经帮了,我不帮到底,总归觉得心里堵得慌。姐姐你回去吧,我在这里守着她。”
“小遥……”
“姐姐,”云遥生硬道,“你回去吧。”
云遇轻叹一声,也不再多话,直接转身离开。
云遥守了奚映七日七夜,守到她头晕眼花,腰酸背疼,奚映终于动了动手指,旋即缓缓睁开了眼。
云遥面上是掩盖不住的欣喜——虽然欣喜的与她本身无关。
阿盈瞧她半晌,眨了眨眼。
“怎么了?”云遥见她皱着眉,担心地问。
“饿了。”阿盈毫无骨气,“想吃肉。”
“……”云遥空担心了一场,没好气地哼了哼,“想吧,我走了。”
“哎!”许是一时有了身体不适应,阿盈下意识拉云遥,在真真切切触碰到她手时,却又瑟缩了一下,像被火燎了般猛地缩回手。
云遥似笑非笑地看了她一眼:“你约莫得同稚儿一般,都要重新学起。”
阿盈盯着自己掌心的纹路,又问了一遍一直想问的问题:“是……谁在帮我?”
云遥移开视线:“不知道。”
“钟闻?”阿盈也只想得起这个人了,虽然她并无记忆,对他也亲近不起来,可看见他字迹时的亲切却不是作伪的,“是他么?”
“你自己问他啊。”云遥轻飘飘道,“我不清楚。”
“他在哪里?”
“你自己去找啊。”云遥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