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凑上前去,“这位仙长……”那人回了头,嗯,端的是长了双好眉眼,只可惜满面愁云。仙人他看了看我挎的篮子,问:“你是何人?来此做甚?”
这话该我问,太湖里谁不知道我是年年来祭拜的,我还是如实道:“我是笠珠,原本是龙鱼族家臣,来祭拜先主的。”
仙人神色复杂,“当年之祸竟还有人幸存。”
“所以我叫笠珠嘛,笠泽遗珠,是不是很贴切?”
仙人或许是被我自大又自夸的名字逗到了,再说话时语气轻松了不少:“难为你多年如一日的来祭拜,如此忠仆真是世所罕见了。”
“过奖过奖,不知仙长从何而来?看着不像本湖人啊。”
不知怎的,仙人忽生惆怅,“我来自天界,故乡却在此。”
难不成也是当年大难的幸存者?竟还逃难逃到天上去了,倒是比我高明得多,如此一来,笠泽也不是只有我一个珠了,我拍拍他的肩,说:“可惜笠珠这名儿已被我占了,你若要改名,也只能叫笠二珠了。”
“不了,我并无易名打算。”仙人总算是有了点笑模样,长得好看的人笑起来也如和煦春风一样,我已有半年被困在水底不见天日,现在倒像真的晒到暖阳似的,或者说,自从幼年亲眼目睹亲族被屠灭,就再也没有感受到过阳光的温暖了,今日见这仙人一笑,竟直接暖到了心里。
“既是自家人,那,仙人可愿与我一同祭拜?”我伸出手来邀请仙人。仙人淡淡地看我那手一眼,没有握上来的意思,只说:“好,那便一起。”我也没什么好尴尬的,反正脸皮一向厚,若无其事地收回那手,自觉走在前面给他带路了。
我把贡品一件一件摆在桌上,有一些物件碰不得水,我便吐出泡泡把它们包起来再放下。仙人对我这贡品很是好奇,问:“你为什么要用这些东西来祭拜?”
“我没本事弄那些珍贵物件,便只好想法子从人间带些新奇玩意给先主们瞧个新鲜,逗他们一乐。”
“你倒是机灵。”
“仙长你退开些,我给你耍一段。”我年年是要跳一段祭舞的,难得今年有了一个观众。对于这段跳了上万次的舞,我相当有信心。
和着屈大夫的《九歌国殇》,我跳起这段祭舞:
操吴戈兮被犀甲,车错毂兮短兵接。
旌蔽日兮敌若云,矢交坠兮士争先。
凌余阵兮躐余行,左骖殪兮右刃伤。
霾两轮兮絷四马,援玉枹兮击鸣鼓。
天时坠兮威灵怒,严杀尽兮弃原野。
出不入兮往不反,平原忽兮路超远。
带长剑兮挟秦弓,首身离兮心不惩。
诚既勇兮又以武,终刚强兮不可凌。
身既死兮神以灵,魂魄毅兮为鬼雄。
最后一个旋身,我俯首跪坐在地上,向仙人点头示意后,进入这段舞的最后阶段,我化回原身,长啸一声,以龙形继续舞蹈。
为什么是龙形?我早就跃过龙门,原身已经是一条赤龙了,但又与真正的龙不太一样,身上的鳍是红色半透明的且格外长一些,私以为这样的原身舞起来会更飘逸一些。
舞毕,我化为人形,向仙人道:“仙长,你觉得我这舞可令先主们满意?”仙人却有些愣怔地望着我,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很好,他们应是十分欣慰。”
且容我叉腰嘚瑟一会。
仙人神色复杂道:“你明明是一条赤龙,为何又成了龙鱼家臣?”
“说白了我本是一条红鲤鱼,苦苦修炼万年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