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站在一起,就像是两个时代在对话。
风很大,吹得外面的条幅飒飒的响,拉尔夫不禁压了压帽子,帽檐压的越低,那双眼睛所带来的压迫便越深。他手中还夹着半节烟头,他将烟像外侧移了几公分,面对又哭又笑的顾词,拉尔夫显然不知道如何是好。
不得不说,这个姑娘的情绪波动有时候……格外迟钝,如机关枪般发誓起愿的时候,又有时候格外敏感,正如现在这般……
他只能拍了拍顾词的肩膀:“你需要放松。”
顾词在袖子上蹭了蹭眼泪,因为风太大,外面又特别的寒冷,她只觉得眼眶一圈都很难受,就好像小时候在下雪天自己去舔外面的机器人模型一样,刺拉拉的疼。
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再问拉尔夫:“我实在是太菜了。”可不是,她实在是太菜了,她多久没有哭过了,多久没有体会过悲伤,多久没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情感共鸣……不是她太菜,是伽马星球太菜了。
伽马星球什么都好,高度发达的科技文明,几乎随心所欲的支配着星球,没有战火,却营造了金字塔般的阶级体系,看似和平,但是人与人之间的交往局限早就被阶级与机器人隔离开。顾词可以毫不夸张的说,她在伽马星球见到的人类,都不如《辛德勒名单》剧组里的人多。
“这不过是人之常情吧……就像我为了演好阿蒙,我去看望了一些曾经认识阿蒙的老人,他们口中的阿蒙,让我觉得厌恶不堪,但是我就是要演阿蒙的,我要把自己当成他,还要想办法与他不同一点,我一边为自己是恶魔而罪恶,一边又要去想办法演绎出一种潜在的善,所以我有一段时间情绪十分低迷,经常性的厌恶自己。”拉尔夫吸了口烟,眯起眼睛,风险些将烟雾吹到眼睛里。
“我只是……”顾词顿了一下,这次她长了记性,没有直接说出那句已经卡在嗓子眼里的话——我只是不能理解这种情感。
她避开了这个话题,又组织了下语言说:“我看到这些群演,就在想以前的中国人也曾经历过这种伤痛。”
“别想那么多了,那都是过去的事情,我们能做的,只是守卫和平,但是话又说回来,守卫和平的权利从来不在我们的手里,我们太渺小,所以做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做个善良的人。”拉尔夫显然不想讨论这样沉重的话题。
顾词也觉得讨论这个实在不太讨喜,她吸了吸鼻子,说:“好啦,我没事了。”
“这就好了,善良是很重要的。”阿蒙又吸了口烟,他夹着烟的样子,可真迷人,顾词斜着眼睛想。
“你知道的,我后面有一场戏很残忍也很绝情,就是……杀掉浴室那个男孩的情节……”
“他把我带入到那个情绪里,让我产生了一种恍惚的感觉,或许这就是人性,就像是墙头草,它是中立的,风若大些,它就会跟随着风的方向。如果周围善良的人多些那就是善良的,如果生活在纳粹主义下,那就会变成了阿蒙那样的人。”
“不,你永远都不会是阿蒙那样的人。”顾词皱了皱鼻头,她觉得这是个多余的担心,这是个和平的时代,拉尔夫怎么可能会成为阿蒙那样的人呢。彼时的顾词对人心一词很是不解,但当她理解了一些的时候,那已经让她失去了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