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北不怪沈南逸,一是他没资格没立场,二是没底气。辛博欧多好啊,名牌大学在校生。他又该如何介绍,blue bar的知名男鸭么。
“我知道了。”魏北说。
关于沈南逸的家庭,魏北多少知道点。大概印象是很有钱,有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沈南逸早些年学金融,后来出国读商学院。本是要走继承遗产这条路,不晓得哪天脑子出问题,愣要搞写作。
“学商救不了国人。”
沈南逸拿着迅哥的话,有样学样。气得他父亲送了两趟急救室,第一趟为前程,第二趟为性取向。
沈家是典型的大家长制家庭,保守、严谨、苛刻、传统,反对同性婚姻。整个家族中,沈南逸无疑是异类。他叫沈父无法抬头做人,就干脆放弃继承权,出了沈家独自生活。
这些事情,全发生在沈南逸二十四岁那年。
魏北总觉得当初在沈南逸身上,一定还发生了别的事情。无比重要,无比刻骨铭心。
但沈南逸不说,他也不问。
而沈南逸的母亲是个高知分子,不仅知书达理,且行事果断,与沈父离婚后成为女强人。沈母非但不反对儿子和男人恋爱,同时支持他敢于发声,去争取自己的权利。
沈母说:“我们讲平权,说的不是男权女权,而是全人类的平权。”
“真正的平等与自由。”
什么样的父母培育什么样的孩子,这话没错。魏北同样羡慕。
他只见过沈母一次,是在视频里。沈南逸让魏北送咖啡上楼,纯属不小心入镜。沈母没看清,只觉这男孩五官轮廓俊朗,看来特舒服。
她追问是谁,沈南逸说是钟点工,搞兼职的。
确实,魏北想,还他妈兼职暖床。
在沈南逸的母亲那里,他都不配有姓名。
与辛博欧确实不同。
这天沈南逸出门前,破天荒地按着魏北在沙发上来了一次。两人许久未做,不显生疏。领带勾住魏北脖颈,拉出一条优美弧线。
沈南逸同样粗暴,同样不留温情。他甚至只解开拉链,却将魏北扒得精光。这场面应是极具羞辱性,偌大的别墅空荡荡。没有粗重喘息,也没有愉悦叫喊。
窗外开始下雪,盈盈簌簌盐沫子似的。特冷,魏北斜着眼睛,以余光瞥着这光景。莫名脑海里冒出几句京剧唱词。
“宫娥力士殷勤奉啊!人生在世如春梦,且自开怀饮几盅。”
他拖着嗓子哼,得了趣,想接着唱。
沈南逸听不惯他发疯,大手紧紧捂住对方嘴唇。于是破碎声音随着身体的摇摆,从指缝间溜出来。有时紧,有时松。
等到结束时,魏北已懒得再动手指头,更别说唱京剧。他仰倒在沙发上,不去看沈南逸。南哥面不改色地收拾完毕,只轻描淡写道:“要多少钱。”
“十万。”魏北没扭捏,他图的就是钱。没什么好遮掩,也没什么好害臊。
“我以为你要多少,今天这么主动。不过十万。”
沈南逸声音淡淡的,听不出喜恶。他上楼拿了支票下来,随手签给魏北。
其实魏北这人挺傲的,哪怕他是卖,沈南逸不要求做,他便不提。如果魏北主动说:“你要我。”,好比今天,他抱着沈南逸,用脖子蹭了蹭对方,说你好久不要我了。
那铁定是有急需用钱的地方。
沈南逸不会过问魏北把钱花在哪里,他可以拍电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