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娇寻思了一下,点了点头:“早嫁有什么好的?在家陪着爹才舒坦。”
“早嫁是不好,还是个小孩子呢,没的早早的送到别人家里吃苦受罪的,就算公婆再和气,能有亲爹好?”冯源乐呵呵的逗小闺女,“你说早嫁不好,那晚嫁呢?”
“随它啥时候嫁,这事儿又不是我说了算的。”
“也是,还得我这个当爹的为咱们心肝好好谋划谋划,不过也不着急,不急。”
娇娇笑眯眯的看着她爹进了隔壁屋里,她也转身回了自己的房间,笔墨纸砚还摊在靠窗户的长桌上,一旁还搁着她爹特地寻出来的字帖,当然不是名家字帖,只是寻常小儿练字用的。
比起旁的刚启蒙孩童,娇娇显然要更有耐心一些,况且很多字她上辈子都是认识的,写起来是费劲儿了点儿,可有基础总比没基础要轻松多了。
只这般,娇娇一面对着字帖练字,一面回忆着上辈子这个时候的事儿。
下河村因着沿河而居,且村中多水沟,田地比其他村落要肥沃很多,光是水田便有二三百亩。而这里头,属于冯源的便有一半。
冯源号称是家有良田百亩,这话确实不假,可事实上所谓良田单指上等的水田,假如算上旱地的话,只怕五百亩都不止了。
甭管是什么时候,家境富裕的人家都不会愁儿女婚嫁的,哪怕本人有瑕疵,家资丰厚总是能加分不少。也因此,打从娇娇上了十岁以后,来打听的媒人就没断过,不过绝大多数都被冯源拒绝了,根本就没可能把消息传到娇娇耳中。
上辈子,娇娇出嫁前完全没思量过别的,除了吃吃吃,什么都不惦记。而出嫁后,日子倒是过得顺心如意,可到底长了点儿年岁,总算不至于跟当姑娘时那般天真了。
不过她也确实不需要太费神,以她爹对她的疼爱来说,但凡要说亲,最后总是要同她商议的,哪怕她不记得当初那个官媒了,夫家的名讳总是知道的,着实无需担心。
这般想着,又见自己已经写了两页大字了,娇娇拿笔在釉色笔洗里清洗,洗好后挂到了笔架上,又将字帖仔细收好后,这才歇了下来。
她是不惦记了,旁人却做不到她这般心宽体胖的。
不两天,就有人上门打听了。
行走在乡间的媒人没那么多讲究,甚至多有旁的兼差,因此就算来女方家中相看,也能寻着合适的由头,再不济也可以说是寻常走亲访友,也免得最后没成闹得不好看。说白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是好事,但要是成天有人上门来相看,却不是什么好事了。
上门打听的就是小南庄的陈媒婆,而陪同一道儿来的则是前两日刚办完家中喜事的黍哥儿他娘,末了,还特地唤了与娇娇家最为亲近的六婶子和她儿媳妇作伴。
全程,娇娇都乖乖的待在自己房里,只偶尔从开着的窗户往外瞄一眼,见几人有说有笑的,看似交谈很愉快,遂又低头看字帖练字。
娇娇完全不担心,只是在练字之余忍不住去想她相公此时又在做什么呢?再就是,俩人还能再续前缘吗?
陈媒婆没待太久,之后就又去了别家闲逛。这也算是乡间媒人的特点了,多数时候并不是受人之托前来相看的,而是要多走家串户,这样才能了解各家的需求,清楚哪家要嫁女哪家要娶媳,免得真碰上人问起时,来个一问三不知,平白错过了一桩生意。
哪知,等陈媒婆走了之后,六婶子一脸神情莫名的进屋来寻娇娇,见娇娇认真的立于桌案前练着字,她稍愣了下,才道:“娇娇还认识字?”
“我爹常说技多不压身。”娇娇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