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向林海招了招手，示意得悄悄说。
林海笑笑，弯下了腰俯耳过来：“玉儿，说吧。”
黛玉挨近了，在林海的耳边轻轻说：“我把绛珠草放在妈和弟弟的枕头边了。”说完，黛玉退后一步。
林海心里一惊，不由问：“玉儿，你怎么可以……”看到女儿灵动的眼睛里已经有了泪花，委屈地站在那里，不忍再说下去。站直了，想着让船晚一天走。
黛玉却笑了，眼里还闪着泪花：“爹爹放心，我这么做是有缘故的。若不如此，也不能放心去外祖母家的。”
林海叹了口气，蹲了下来，双手扶住黛玉单薄的身子：“爹爹明白，你是个孝顺的孩子。放心，爹爹会照顾好你母亲和弟弟的。只是你这样，爹爹更不放心了。”
“爹爹，我真的没事的。”黛玉摆着小手，“虽说是……”黛玉不能当着船上这么多人说出绛珠草的事，刻意隐去了再往下说，“不在我身边，可是我照样能感受到的。爹爹，我去外祖母那里，定然不会有事的。”
林海明白，重重点了点头：“玉儿长大了，懂事了。”抬起手摸着带着风帽的黛玉小小的头，把说了无数次的话又说了次，“自己多小心。”站了起来。
“爹爹也要多保重。”黛玉对着林海福了福。
林海对王嬷嬷和雪雁吩咐道：“好生侍候着姑娘，不要离了家都忘了规矩。”眼睛却扫向贾府的几个婆子。
这些婆子在贾府是三等的，可出来就成了头等，谱摆得比主子都要大。在巡盐御史府里，颇有些颐指气使的架式。巡盐御史府里，贾敏病着，黛玉还小，管家娘子碍着是亲戚家的，这几个就有些无法无天了。
临上路前，林海已经在这些人面前摆了下官威，几个婆子有了些收敛。现在林海的眼神一扫过去，到底是十几年的仕途一方封疆大吏，凌厉的眼神就让几个婆子受不了，跪了下来，再不敢存懈怠轻视之心。
雪雁得意地瞥了眼几个婆子。
“玉儿，你进舱吧。河面上风大。”林海怕再在船上待着，黛玉定不会进舱，匆匆下了船，坐上轿让轿夫赶紧抬着走了。从轿里看船上的黛玉给雪雁牵着进了船舱，才放下了心。
“敏妹，玉儿走了……”林海把头后仰长叹了声。
黛玉进了船舱，挨着舱坐，一直望着林海远去的轿子，就算看不到了了，也还是望着，不知不觉就流出了泪。
雪雁递着手帕给黛玉。
王嬷嬷让婆子们把火盆里的炭多加些，嘀咕着：“这河面上就是冷，越往北越冷，也不明年开春去。”
黛玉回过了身：“早去早回吧。”
王嬷嬷领着婆子去船舱后面，喝酒取暖了。这里只留下雪雁一人侍候了。
贾雨村带着书僮乘了艘小船，跟在黛玉的大船后面。心里只盼着能快些复职，这一路上的关卡打点倒都拿着林府、贾府还有自己的名刺主动出面。
一来可以在林海和贾府那落个好，二来也趁机官场上再多结交些人。哪怕就算是些门子之流，保不得什么时候也能起上作用。
一路上倒是极顺，北行的行期也就短了不少。
黛玉不得不佩服自己父亲的谋略超人，果然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这一日到了京城郊外，码头那里挤满了船。贾雨村自然得去递名刺，好让黛玉的船能早些靠岸。
黛玉坐在船里，倒好整以暇，挑起窗帘往外瞧着。不少的货船里，夹着不少的官船。这是外籍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