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过年，配药的师傅回家去了，还有大过年的也不好配药。”凤姐明白，提醒时也不说药名。
“哎哟，还是凤丫头提醒了我。”贾母皱起了眉头，“那玉儿的药……”
“老太太……”黛玉才开了口，凌槿月就抢着先说了：“老太太，太太，那瓶子不是二哥哥打的，是我打的。我没想到会让林妹妹没了人参养荣丸吃，我真的好后悔……”说着眼圈就红了，眼泪就要掉出来，却又偏偏没掉出来。
这把人参养荣丸这么说出来，好像黛玉就没了富贵荣华了一般。旁人只觉得大过年，凌槿月这么说，是为了避忌讳。
只有当事人的黛玉听得不舒服，但真要反驳不好反驳。尤其是这种话，别人听得没什么，反而会觉得凌槿月是考虑周全才这样说的。
更何况眼瞅着要过年，提吃药可不是什么好事。
王夫人就安慰着凌槿月：“宝玉都担了，你又说出来，你这孩子真是个实心眼。”
凌槿月揉了揉眼睛，眼睛又红了些：“二太太不知道，二哥哥也是不想我回去挨骂才这样说的。可既然是我碰掉的，就算不小心，也不能让二哥哥白担了这个罪名。”
“都说了不小心，你林妹妹又怎么能怪你呢。”王夫人笑着说。
黛玉想怪也不能怪了。再说了，这是王夫人的好意，意思是黛玉大度，更不能怪了。
屋子里的人都看着黛玉，就等着黛玉说一句，不怪凌槿月的话。
凌槿月望着黛玉：“林妹妹，我真不是有意的。”
黛玉抿着嘴笑了：“凌姐姐，我知道你不是有意的，我也没有怪过你呀。二舅妈都说了，我不会怪你呀。”
“你真的不怪我？”凌槿月委屈着说。
屋角的婆子、丫环就有不少同情凌槿月的。
黛玉的眼睛都看到了：“凌姐姐，我都说了，为什么你还要这么说呢。”也委屈起来。
“凌妹妹、林妹妹真的没怪你。”宝玉急着劝两个人，“那药总有卖的，哪里会没有了呢。”
“可不，寻常人家当个宝。咱们这样的人家哪会当回事。”贾母问鸳鸯，“我那要有，就给林丫头拿去。”
鸳鸯答应了，却没有动身去拿，依旧站在那里瞧着好戏。
黛玉淡淡地对凌槿月说：“其实这事，我还要谢谢你呢。你是无意，可是却造成了个有意，我就谢谢你这有意了。”
“林妹妹，我都说是无意了，你怎么还说我有意呢？”凌槿月的声音要高上去，想要发火，又给强压下，把声音降了下来，可还是让人听出了几分火气。
黛玉笑盈盈瞅着凌槿月：“凌姐姐，你砸了药瓶是无意，可是呢，紫鹃特意让她娘去铺子里买回来‘人参养荣丸’来，这不就是凌姐姐砸了药，断了我的病根；紫鹃娘却给讨好了‘人生养荣’来？这是多好的兆头呢。这不是无意造成了个有意？”
贾母听了笑起来：“可真是呢，这药瓶凌丫头砸得好，紫鹃这孩子也好，都得赏。”
凌槿月想笑又笑不出来，自己怎么也是一个小姐，却跟丫环放一块了，还不能生气，还得陪着笑脸谢贾母的赏，再对黛玉说了句：“林妹妹真是会说话。”
“那也是因为凌姐姐。”黛玉抿着嘴笑了。
贾母又对凤姐说：“给你林妹妹讨论‘人生养荣’的钱，可不能让紫鹃娘出，回头从账上给了她娘。”
凤姐笑了：“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