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宝玉刚听完几句,就变了脸色。他平日里那么怜香惜玉的一个人,此刻盛怒之下,却顾不得什么客气怜惜了。他扬声叫来下人,说要将这个几个搬弄是非的家生子带到太太和老太太面前,请她们好好惩治。
那群瘫倒在地上的小姑娘们闻言抖成一团,看起来可怜极了。
林黛玉向来是个睚眦必报的脾气,可是今日他却只低下头打量了这些人几眼,一言不发,甚至还婉拒了要拉着他一起去告状的贾宝玉。
“表哥,我昨日已经和别人约好了。若是为了处理家事而爽约,恐怕会误了大事。”
林黛玉的语气平静,贾宝玉听来听去,都没察觉到怒气,心里便放心了许多,对他说:“那便罢了,表弟先去吧。你放心,太太和老祖宗一定会替你和姑姑做主的。”
说完之后,贾宝玉便带着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压着几人走向了贾母的房中。
他们走得快,所以无人看到林黛玉脸上的冷意。
这几个小丫鬟说的话实在是可笑。且不说林家和皇商起家的薛府本就不同,林家若真像薛家这么出手阔绰不知收敛,恐怕早十几年前就会被圣上忌惮厌弃了。况且贾敏这些年来,虽然从未回过娘家,但是每每逢年过节,她所备下的厚礼,可是一点都不差。这次上京,她更是亲自将礼单拟了好几遍,直到自己满意之后,才放下笔。
贾敏做事不喜张扬,只是没想到这份低调之情,却成了旁人背后嚼舌的资本。
众人散去之后,白虺从林黛玉袖子中悄悄探出头来,“你居然不生气?”
他一边说话,一边露出来自己尖尖的毒牙,盯着那几个小丫鬟的背影。
林黛玉瞥了他一眼,伸出手硬是将小白蛇塞回了自己的衣袖里。“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很爱生气吗?”
白虺不死心地再次探出头,只是这一次他却是盯着林黛玉看,“以前谁若是说了你父母的半句坏话,哪里还能活得了?还不早就一剑过去了?”
林黛玉嗤笑一声,“我这次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你不也动手了吗?几个凡间女子,怎么能受得了你们梦蛇一族的梦烟?只怕此后会连着做很久的噩梦吧。”
白虺吐了吐自己的蛇信,不敢回答。
林黛玉的语气中却不只有责怪,他一边向外走去,一边低声对白虺说:“我不生气是因为我知道她们只是别人的舌头。今天剪断了一条,明天还会有新的长出来。为她们动怒,实在是浪费自己的时间和精力。倒不如早点想法子让她们背后的主子学会闭嘴……如果她始终学不会什么叫做谨言慎行的话,我倒不介意花些时间教会她如何闭嘴。”
刚才林黛玉将白虺塞回自己袖子里,他硬是不听话地重新冒出头。可是等到他听完林黛玉的这一席话之后,沉默片刻,竟然一声不吭地乖乖缩回了袖子,继续装那无知无识的白玉镯。
林黛玉觉得他的举动奇怪,便追问一句:“怎么了?”
“我不要和你说话,你太可怕了。”
后来薛宝钗和白蛇、麻雀两人混熟了之后,曾经感慨道:“有你这个不省心的小祖宗做主子,他们俩竟然没有自闭,也没有黑化,实在是稀奇。”
--薛宝钗这句评语,除了白虺和折丹之外,还能用在许多人身上。
比如……
此时坐在陆小凤房间里,正和顾水溶开玩笑的司空摘星。
司空摘星就是这种和顽童一样的性格,见到谁都要先调侃几句。此时这个房间里,陆小凤他认识太久了,两人话语间见招拆招也太过熟练,逗起来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