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灼轻哼了一声,一脸“娘亲在说谎”的表情,见他娘脸上都是泪水,眼里闪过一丝无措,又挣扎着要从江晟年怀里下来,江晟年无奈地放下他,看他又跑回明玉身边,垫着脚要给明玉擦眼泪。
“小灼不说了,其实小灼什么都没看见。”一边还用小手捂了一下眼睛。
明玉忍不住笑了,蹲下来配合江灼,一大一小两个人就像两朵娇弱的花朵,一旦失去遮风挡雨的庇护就会凋零枯萎,而江晟年就是要保护她们的人。
他让外面的奶娘进来把江灼抱走,恋恋不舍的小人儿不停地回头看他们,但懂事地没有闹脾气,好像知道要让爹和娘说一些悄悄话。
屋子里只剩下江晟年和明玉。
明玉低下头地抓着绣帕,片刻后走过来扶住江晟年,“王爷,您先回榻上躺着,等伤全好了再下地,不然容易扯着伤口。”
江晟年神态悠然,顺着明玉回到榻边,然后趴下。
明玉呆了一会儿,又说:“王爷,我帮您上药吧。”
她屏息等着江晟年的回答,其实一出口就有些后悔了,这伤是他一心护着的小皇帝打的,哪里需要她操心呢。
“好啊。”江晟年语气慵懒,舒展四肢,好像等着明玉上前帮他。
明玉又呆住了。
她不知道江晟年今天为何一反常态,但来不及想太多,咬咬唇从床头的八宝格找出伤药,走上前替江晟年脱掉下裳。
看到上面布满血痂的伤痕,明玉倒抽一口凉气,心中更加五味陈杂,手却更轻了。
上完药膏,明玉看似平静地收拾东西,替江晟年盖上薄被,然而内心已掀起惊天巨浪,波澜起伏。
她知道,江晟年只要一遇到堂姐她们母子就失了理智和骄傲,宁愿尊严扫地也要维护她们,甘心臣服。
有时连她都感觉到她们对他的利用,而精明如他,难道真的看不出来吗?
她忍不住轻声道:“王爷又没做错什么,当时为何要受此辱呢?是不是王爷为了顾全太后和皇上的面子,才容忍……”
她强忍住心中的不适,在难捱的沉默里渐渐回忆起往事。
她乃当朝秦尚书的嫡女,是爹娘的掌上明珠,自幼娇生惯养,要什么东西张张口就能得到,偏偏在江晟年这里栽了跟头,一见倾心,不顾爹娘的反对死活要嫁给他。
没想到江晟年察觉秦尚书的试探后主动上门提亲,她以为他也对她有意。想来她的家世容貌都是上等,长辈们对她疼爱有加,在一众贵女中人缘也好,怎么也配得上他。
后来两人倒也相敬如宾,江晟年虽极少甜言蜜语哄她,却始终只有她一个,亦从不出入烟花之地,渐渐让她忘了其他不对劲的地方,以为江晟年只是不善表达情感,不必太过介意。
但时日一久,问题渐渐显现。
起初是江晟年为她叔父秦尚武,即秦雁玉的爹卷入一场掠夺良田案而四处奔波,她便开始生疑,若她没记错,江晟年与秦尚武并无关联,为何要帮他?
不久后,身处深宫的秦雁玉被人诬陷打入冷宫,据说还感染了风寒,江晟年亦是坐立不安,彻夜不眠。
诸如此类的事不胜枚举,后来才隐隐约约听到一些风声,都说先帝横刀夺爱,而燕王江晟年对秦雁玉始终念念不忘,还娶了容貌与秦雁玉有几分相像的秦明玉。
她当时如遭雷劈,秦雁玉知书达礼,恪守规矩,如今又是天子妃,怎会和她的夫君有私情?
她自有她的高傲和尊严,不想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