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后可以习我的字。”他淡淡道。
林嘉芷笑了笑,道:“阿若习大哥的字,是兄妹情深,我习了你的字,让人看出来了像什么?”
他顿了顿,语气仍是淡淡:“看出来就看出来了!”
她转过脸,看着近在咫尺的他,忽然笑了起来,眉梢轻挑,道:“你不是说,凭我是谁的妻子,你都能把我夺来吗?”
他停了笔,也转过脸,与她前额相抵,眸光柔软,依稀初见时引她沦陷的少年。
那时的裴纪令她心驰神往,不敢高攀,如今的裴纪却教她心醉神迷,不能罢手。
“若是我把你夺来了,你要以何相报?”他勾唇相问。
林嘉芷笑着搂住他的脖子,亲吻着他的唇,媚眼如丝:“以身相许还不够?”
他笑了笑,举起一只手,手上捏着一件东西。
“不如把这个送了我?”
林嘉芷脸色一变,忙伸手去抢。
裴纪将手臂往后一仰,眸光含笑看着她着急乱跳的孩子气模样。
急了一会儿,林嘉芷也发现了自己的举动有些幼稚,便停下来,瞪了他一眼,怒道:“我的东西怎么会到你手上的?”
他手里攥着的是一个香囊,那是按照京城少女的习俗绣的一只上巳香囊,外绣兰草,内绣心仪男子的名字,在三月三那日赠予心上人。
那是她嫁入王府之前最后一个上巳节的时候绣的,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年,香囊也有些陈旧了。
她绣好的时候就没打算送出去,因此一直藏得很深。
“你屋里找到的。”他轻轻将她搂进怀里,低声问道,“上巳香囊,是不是为我做的?”
林嘉芷羞恼道:“我又没绣名字,你凭什么说是为你做的?”
他在她唇上轻轻一吻,道:“阿芷不是惦记了我好几年么?”说着,将香囊内里翻了出来,一行小字清晰眼前,林嘉芷顿时没了声音。
沅有芷兮澧有兰,思公子兮未敢言。
她抿了抿唇,抱紧了他的腰身,眼眶有些湿润。
她是万万不敢将他的名字绣上去的,却忍不住绣了这么一句诗,那年藏在心底无望的爱恋,没想到会有实现的一天。
“阿芷从什么时候开始惦记我的?”他柔声问着,语气中隐隐带着笑意,和当年夸赞她发簪秀美时一样的温暖动人。
她把脸靠在他胸口,轻声道:“永康十四年,六月初八,玉泉山宫宴……”
他沉默了许久,才不太确定地问道:“你……是那个迷路的小姑娘?”
她有些不甘心地在他胳膊上拧了一下,可他长年习武,胳膊就跟铁铸的一样,拧了一下没拧动,只好转移目标去拧他腰上的软肉。
他不躲不闪地任她捏着,低头在她发顶落下一吻,道:“这香囊,给了我可好?”
“不好!”她负气道。
他沉默片刻,道:“过几日就是我的生辰……”
她一把抢回香囊,道:“给你做个新的!”
“阿芷……我喜欢旧的……”
“重新做个,折腾旧了给你!”
“阿芷……”
“名字都没绣,怎么送人……”
……
这样与世隔绝的日子,一直持续到了中秋之后。
建隆四年,八月十六,二皇子林承之落水病危,裴纪漏夜赶回京城。
次日,太子林愿之被禁承乾殿,裴纪起复,任鹰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