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倒自家女儿,脾性倔是倔了点,然也因而颇为强韧坚忍,想来再难挨的日子,也能挺得住,垮不了。
或许,皇后乃至太后之所以尤为属意她,也正是看中这点吧?
对行将出嫁的女儿,赵氏夫妇自也颇为不舍,然好在夫妇俩都常有机会往宫里行走,也不用非得女儿归家省亲才能见着。
或许,比嫁到旁的世家大族更容易见着,毕竟出嫁后的闺女,是不好常往娘家跑的。
赵婉反倒看得开,父母双亲总是公务繁忙,多年来鲜有闲暇陪伴她,入了宫也能不时见着,估摸着没太大差别啊。
少女不识愁滋味,也不外如此了。
唯一遗憾的是,外祖父远在岭南,无法返京送她出嫁了。
赵婉的外祖父,自是苏媛的义父耿忠,去岁远赴岭南培植玉米,无有收获前,必是不会返京的。
耿忠和赵氏夫妇皆非因私废公之人,深知玉米培植的重要性,自然以国事为重。
饶是如此,耿忠仍是难得的“奢侈”一回,不惜耗费大笔邮资,让邮驿不远万里的送回一方滇地云玉,说是给外孙女添的嫁妆。
苏媛看着这方娇翠温润的美玉,不免有些哽咽。
赵府不缺珠宝,府库里玉料也不少,且多是天家赏赐下的好料,品相质地无疑比耿忠送来的这些要好得多。
然这方云玉,捧着手里却是沉甸甸的。
义父的秩俸虽是不低,孑然一身也没甚么花销,然平日常给南山遗孤院送去些衣物吃食,多年来攒下的钱财估摸是不多的。
为购置此玉,估摸是将老本都掏干净了。
苏媛没将这方云玉随意添入女儿的大批嫁妆里,而是特意拜会大长秋卓文君,请她帮着找找门路,让少府最好的匠师帮着打根玉簪。
卓文君自是颇为诧异,苏媛鲜少为私事求人,且就此玉品相,也犯不着请动名匠,送到凤翔珠宝,让手艺精湛的首饰工匠打造就成了。
要晓得,少府中尚署精雕细琢出的一枚玉簪,名匠的手工成本甚至会远远高于这方云玉的价值,实话实说,此玉“不配”请动名匠出手。
待得问明了缘由,卓文君方才恍然,欣然应下此事。
“感恩,不忘本,自是好的。”
皇后阿娇闻之此事,下意识的摸摸发髻上的玄玉簪,忆起昔年太皇太后为她加笄时的情形,不禁摇头失笑。
赵婉身为高门贵女,加笄之要礼全三加,笄、簪、冠。
笄,必是她的生母苏媛所赐,饶是阿娇贵为皇后,也不会越俎代庖。
故阿娇本是想赐她枚簪子的,没曾想苏媛已有了打算,且是特意寻了卓文君,无疑正是忧心皇后有意赐簪。
胆子挺肥!
然阿娇却不着恼,有其母必有女,母亲若懂得感恩,女儿也不会太差,身为大汉皇后,阿娇这点肚量还是有的。
阿娇出言问道:“母后要赐冠么?”
卓文君颌首:“中尚署已新制九翬四凤冠,送入长信詹事府了,太上皇和太后虽尚未摆驾回京,然赵府贵女及笄之日,太后必是会降旨赐冠的。”
“嗯,那本宫也只好去为那小妮子做正宾,亲自为她加笄了。”
阿娇撇了撇嘴,如是道。
卓文君微微勾起唇角:“若真如此,怕是要闹出不小动静。”
阿娇不以为意道:“无妨,母后那本宫自会去说,你先让苏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