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他出宫一趟,怎么又领回来了一个和尚?
白胥华正被小太子闹得不行,他一边抱着小太子哄他,一边应付燕帝,道:“他与我一般,身上是有修为的。是位入世的修者。”
小太子心知父皇在这儿,不能闹的太过,因此听到“修者”二字,便委委屈屈地转过脸去,眼里显出泪光来,极可怜地看向了燕帝。
自己生的儿子,自己就知道是个什么模样。燕帝只是与小太子对了一个视线,心中便有了猜测。
但他也不想为了小孩子的一点脾气,得罪了一个可能与白胥华一般,极其不凡的修者。
因此他道:“这一位………可是与国师一般的?”
——明台可是与他一般?
那自然不是的。
可是他这个人,却也是极难让人下定论的。因此白胥华犹豫了一二,方才道:“他与我不同。”
明台平日里的脾气是极好的,好到了,便是有人当着他的面儿,用最恶毒的话语,骂的他狗血淋头,他也绝不会生气。
甚至能静心听着,在那骂者口干舌燥的时候,温和地询问他,可否需要喝一杯茶水?
若只是这样,那他实在就是一个让人讨厌不起来的人物。
几乎要和圣人一般了。
可惜,这也只是表象罢了。
他看着温和平静,悲悯世人,对待任何人,都有着叫人惊叹的宽广胸怀。
——可实际上,这只是因为他不在意罢了。
不管是人是狗,是美是丑,是尊贵的皇帝,还是地上的蝼蚁。
在他的眼里,都是一般无二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实在是与传说之中的天道,是没有区别的。
这般的至公至正,全然没有任何一点微末的私情。
他唯独有些许在意的东西,大抵便是——“此世”了。
任何想要扰乱世间秩序的不轨者,都被他视为必须扫清的障碍。
白胥华曾经,便是那个障碍。
他体会到过这人,亲手将他推进深渊的感受。
便对他如今的样子,再生不出任何一点的好感来了。
燕帝却是不知晓其中的渊源的。
他只听白胥华说,那位新来的和尚与他不同,便焦心了起来。
——这不同,到底是在什么地方上呢?
是说这人与他流派不同,还是说这人对燕国有什么不好的心思?
所幸白胥华似是思忖了一二,便又道:“他若为友,是一件幸事。”
“他若为敌,便是一件………”他本还要继续说下去,却在此刻被小太子打断了。
小太子道:“他——当但真有这么厉害吗?”
他窝在白胥华怀中听了半天,此刻终于忍不住了——那讨人厌的和尚若当真这般厉害,那他还怎么将人赶出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