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说何苦,却已经说不出话来了。
玉奴哭得更加厉害。
她几乎是哀求着道:“公子再撑一会儿,再撑一会儿。玉奴还没说自己的名字呢,这儿这条路没几个人知道,等到我们逃出去………”
她的话骤然噎住。
白胥华心头生出浓重的不详预感,他强撑着抬起脸来,只模糊见到一片重重人影。
都是骑兵。
高头大马,赤色衣衫,玄色铁甲。
却不是晋国的兵士。
——是楚。
领头的人士高坐马上,俯视二人。
他道:“陛下有令,捉拿青云弃徒白胥华,押入楚国水牢之中!”
白胥华不可置信,略张了张口,却发不出一丝声音。
又听到有人询问:“那这人如何处置?”
“陛下只要一人。”
“无关人等,杀了便是。”
女子的哀叫哭声,划破长空。
…………………………
绝望崩溃,而又无能为力。
白胥华甚至连她的名字,都还不知道。
马背上的人全然没有半分犹豫。
他长木仓一挑,便追上了仓皇欲逃的玉奴,玉奴尚且还想要转身面对长木仓,将白胥华护在身后,却不料对方直接将他们二人齐齐穿透。
那人抽出长木仓,道:“去看一看,死了没有?”
玉奴的尸身便被这么拖开。
白胥华被她背在背上,未曾伤到要害,只是身上又多了一个血窟窿。
但心底,却是空前燃起熊熊怒火。
他不想恨。
却是——不得不恨。
他被诸人带回,重新清洗伤口,处理伤势,再被随意安置在了马车里,一路回到楚国。
见到了楚子徽。
白胥华从来未曾想到过,他与楚子徽会以这般的方式见面。
他被楚子徽亲自从马车中抱了出来,看见楚子徽震怒地叫一众人下去领罪,他被安置在地宫之中,得到了最为妥帖的照顾。
白胥华想要问他到底与那些人说了什么,想到玉奴死去时的惊恐模样,便觉得不必说了。
再怎么说,那曾经笑着对他,眼里像是盛满星光的女子,也是再也回不来了的。
但白胥华不说话,楚子徽却还是要说的。
他与白胥华一般,从来未曾想到过,他会这么与自己的师兄见面。
他不叫他人进入地宫,白胥华的吃穿用度,一应事宜,都是由他一手包办。
白胥华连着一个多月,都未曾再受什么伤。
他用着最上乘的灵芝膏药,伤势渐渐恢复,修为仍旧在,但却还是一如之前,是喝下那一盏茶之后的模样。
虽然在,却半点都施展不出来。
与废了修为一般无二。
等到楚子徽再一次来的时候,白胥华便提出要出去。
楚子徽却顿住。
他低垂着眼睛,一边收拾新换去的东西,一边道:“师兄怎么忽然想到要出去了?”
白胥华道:“只是想。”
楚子徽道:“师兄再忍一忍,外边现在还是不太平,那些人联合起来朝我施压,等到我遣走了他们,我们再一起出去。”
白胥华没有说话。
他这段时日消瘦了不少,手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