握在手里,直接能摸到骨头,就好像他半点血肉都不剩下了,只有一层薄薄皮肉,勉强包裹住了这一身骨头。
楚子徽收拾完了东西,便过去重揽住了师兄,他紧紧抱着白胥华,几乎要将他揉到怀里去,安抚一般道:“这般时日不多了,师兄信我,等到风头过去了,我们一起去看池子里的荷花。”
白胥华被他抱着,只道:“你记得。”
楚子徽手掌微微紧了紧,他道:“自然。”
时日便慢慢过去。
等到白胥华身上的伤势终于好了的时候,他自己去了地宫的出口。
事却当真是与他所料一般无二。
地宫的门上落了锁,门口守着层叠侍卫,这般严密的看守,可以说是保护,也可以说是………囚禁。
白胥华紧紧闭了闭眼。
等到楚子徽再来的时候,他便问道:“之前你的手下寻到我的时候,我身边有个姑娘,她名叫玉奴。她的尸身,可是安置好了?”
楚子徽眼底暗了暗,他顿了顿,却还是道:“………那是个意外。”
那的确是个意外。
他本与身边人说的,是带白胥华一人回来便好,未曾想到他们会杀了白胥华身边的人。
他尚且还不知道,他手下的人何止是杀了白胥华的身边人,他们连白面对白胥华,都未曾留手。
但楚子徽此刻尚且不知道这一点,他心中,甚至还有一丝庆幸之意,面上却还是带着愧疚之感的。
他道:“她的尸身本是与一些人一起埋了的,此刻已经重立墓碑,日后,也会常常有人参拜去的。”
白胥华应了,他道:“我今日本想出去。”
楚子徽动作一顿。
他抬起脸来,看向了白胥华,便见白胥华继续道:“我看见了。”
楚子徽捏了捏手指,他道:“师兄………去那儿做什么,这段时日,本就是不能出去的。”
白胥华站起了身来,他瘦了许多,眉目之间,却更多了凌厉沉郁之色。
他道:“你不想叫我出去。”
“………………”
楚子徽这下顿了好一会儿。
他过了半晌,方才轻轻道:“这般难道不好吗?”
白胥华未曾回他,便又听楚子徽道:“师兄,这般不好吗?”
“如今这儿只有我与师兄两个人,我们之前在山上,不也是这般度日的么,师兄当初在山上那么高兴,为什么到了这儿,便不开心了呢?”
他说一句,便逼近一步,等到说完了,双手都已经握紧了白胥华的肩膀。
白胥华却只觉得累。
他道:“………你怎么能这般?”
你怎么能这般?
楚子徽于白胥华,是他最为亲近的几人之一。
别人欺骗他,误解他,污蔑他,都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对白胥华来说,是全然无所谓的事情。
但楚子徽不能。
现在的白胥华,身边的人,便只剩下一个楚子徽了。
他心中越亲近,越看重的人。一旦有心思伤他,轻而易举,便能叫他遍体鳞伤。
白胥华轻轻合住了眼。
楚子徽却还揽着他。
他道:“师兄这般………到底是因为我骗了你,还是因为,我的人,杀了那个玉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