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天际流云聚散,一道曲折黑影横贯空中,似有蛟龙隐于云雾深处,正是虞绮疏的坐骑。
虞绮疏默默看了眼钱誉之。其实他的钱都存在钱誉之那里,对方说替他打理,还跟他讲什么“零存整取”,他又听不懂,总之这么多年下来,一块灵石没取出过。他每逢大额支出,还要找钱誉之借。
此刻他说自己出钱,听上去豪爽大方,其实兜比脸干净。
宁危向虞绮疏和青黛点头致谢。
但钱誉之依然摇头:“虞院长,就算加上你出的三千,还是不够。宝物换宝物,只出灵石可不行。”
他心中感叹,想来今天闹这一场,不为剑也不为酒,应只为见故人、解心结。
他威压不受控制地爆发,压得钱誉之气息一窒。从前虞绮疏在他面前只有被欺负的份,这次打他个措手不及,钱誉之下意识解释:“开个玩笑而已,就算是咒,我咒自己又没咒你。”
后面赶来的人,不知道前面那些人在干什么,遥见虞绮疏凝神思索,面色严肃,时进时退。
他正欲发力拔剑,忽而警觉,当机立断松手、疾退!
仿佛听见无数灵石打水漂的声音。
宋浅意等人没有找到宁危,却接到青黛的加急传讯符。嘱咐他们赶在宁危回去之前,最好请凡人和修为低微的修士离开,清场费用由盟里公款报销。
有懂酒、好酒的散修大喊起来:“此等好酒,独一无二,可遇不可求,已是无价之宝,当然万金不换,诚意才换。”
“我看无论谁买到手,都会藏起来舍不得喝。钱真人,今日恰逢其会,不如你打开酒坛,让我们闻闻味道。”
情势不太对,虞绮疏也摸不准钱誉之什么意思,有些担心地看向宁危。万一打起来,自己如何同时制住两人?
宁危低头,伸手探向腰间宝剑。
青黛忽然阻拦道:“且慢!”
虞绮疏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你有听过他消息吗?”
过了片刻,跟随他多年的老掌柜进来送新账,笑道:“我看虞院长脸色不对,您怎么又惹人生气了?”
终于有大堂掌柜忍不住:“虞院长,敢问……”
堂中修士如流水来去,唯宝剑屹立不倒,像一面战旗。
“我来请你喝酒!”
酒香浓烈,河风也吹不散。一阵眩晕袭来,四人急忙运起真元抵挡。
话音未落,“铮”地一声脆响,一道雪亮月光劈进厅堂,众人心头一凛,不由闭目一瞬。
原来不是月光,是一柄出鞘宝剑。剑锋狠狠入地三寸,光滑的地砖却没有一丝裂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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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剑名为银钩。剑不离身,伴我多年。够了吗?”宁危语气平静,好像掷剑而出的不是他。
剑身微微摇晃,反射烛光,照出众人各异的神色。
剑修们先轰然爆发一阵议论:“怎么能要剑修的剑?这是安身立命的东西!”
“再好也不过一坛酒,谁拿命根子去换!”
钱誉之松开手,大笑道:“爽快,我就喜欢跟你们这种人做生意。”
宁危没有多看一眼地上宝剑,没有多说一句话,拎起酒坛,扬长而去。
众剑修顿觉不可思议,呆呆盯着他背影。一掷千金是风流潇洒,一掷万金是狂妄荒唐,一掷宝剑……那是疯癫。
钱誉之朗声吩咐大堂管事:“半个月内,谁能拿起这柄剑,这剑就归谁!三百灵石试一次,门口登记取号排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