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听见无数灵石打水漂的声音。
宋浅意等人没有找到宁危,却接到青黛的加急传讯符。嘱咐他们赶在宁危回去之前,最好请凡人和修为低微的修士离开,清场费用由盟里公款报销。
宁危没有回答,认真问他:“你后悔吗?”
“我少年荒唐,做过许多错事。半生误我是轻狂,追悔莫及。”
宁危凝视着他:“那如果能重来,做个普通人,不必大起大落……”
荆荻笑了笑,“此生踏上修行路,拿过剑,见过天地,值得。”
“好一个值得,我想看你的剑。”
周围人看热闹不嫌事大,争先胡乱起哄:“还有没有好酒啊,宁师说了,这还不够好!”
宁危终于点头:“够了。”
青黛忽然阻拦道:“且慢!”
虞绮疏心中五味杂陈:“这么多年,你有听过他消息吗?”
过了片刻,跟随他多年的老掌柜进来送新账,笑道:“我看虞院长脸色不对,您怎么又惹人生气了?”
终于有大堂掌柜忍不住:“虞院长,敢问……”
堂中修士如流水来去,唯宝剑屹立不倒,像一面战旗。
“我来请你喝酒!”
酒香浓烈,河风也吹不散。一阵眩晕袭来,四人急忙运起真元抵挡。
未经思索,宁危一句话脱口而出。刹那间,仿佛无形囚笼打碎,胸腔燃起战意,沉寂多年的内心重新鼓噪,他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剧烈心跳。
他重复一遍,“我想看你的剑。出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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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已经没有剑了。”荆荻道。
宁危剑鞘一转,指向崖下滔滔大河:“那这条河是什么?”
它不就是你的剑吗?你还敢说你没有剑?
你是不想与我论剑,还是不敢?你我不分先后地毁道重修,二十三年过去,谁的剑道更胜一筹?
荆荻稍怔,又笑起来:“不错,我有一剑。”
他话音未落,剑意激荡充斥庙宇,烛火刹那熄灭。像一柄沉入泥沙、久经风雨的古剑被人猛然拔起,寒光四射。
折戟沉沙,铁未销。
“但你还差一剑。”荆荻一字一顿说。
宁危对上他目光,识海忽然一震。
他看见百里河道浊浪滔天,泥沙俱下。
两岸连山红叶燃烧,风雨飘摇。
他少时练剑,那是明月湖的剑。霁霄指点过他三剑,那是霁霄的剑。
荆荻有一剑。自己与之争锋的一剑又在何处?
宁危回神。
西风穿行于山林间,脚下依旧是百丈危崖,茫茫大河。
“你还喝酒吗?”宁危眼神明亮。
“该喝的酒,前半辈子我已经喝完了。你要拿什么酒请我?”
笑声未尽,人影已远。
寒门城秋意正浓,大小街道尽数覆着金黄落叶,清晨才扫过一层,转眼又堆满。
钱誉之今日看账心思不静,望着窗外纷纷扬扬的叶子,总觉得有事将发生。
临近日暮,他召来老掌柜询问:“楼下吵什么?楼里防护阵法怎么全开了?”
“这一坛,是魔界的古法药酒……”
但钱誉之依然摇头:“虞院长,就算加上你出的三千,还是不够。宝物换宝物,只出灵石可不行。”
他心中感叹,想来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