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天花板,忍不住轻笑一声,笑自己的没出息,明明自己比阿绵阿谌她们多活了十年,却好似比她们每一个人都害怕孤独。
害怕的话,就睡吧。
江慕之把放在身侧的毯子拉开一角,盖在身上,阖上眼眸,心想,说不定一觉醒来,她们所有的人就都回来了。
就在她迷迷糊糊马上就要陷入沉睡的时候,她做了一个浅浅的梦,她知道自己这是在做梦,却没办法让自己清醒过来,她像个旁观电影的局外人,不悲不喜地站在窗口观望梦里美好到不真实的剧情。
梦里还是她上大学的时候,参加了校园十大歌手的比赛,容非瑾在台下,唇边含了抹温柔的浅笑,目光湿润地看着她,随着音乐的节拍轻轻摆动,她的眼底像静夜之下波纹微漾的大海,脉脉荡漾着只属于她的,爱情。
i don't want to live without you,nothing is gonna change my love for you……
她听见梦中的自己温柔唱道,却忍不住地皱眉。
这首歌一度是她最喜欢的英文歌,却在容非瑾转身离去时,成为了她多少年来都不愿触碰的温柔,如今被硬生生地灌进脑子里,尖如利刃,好像下一秒就能撕破她的耳膜一般,刺得她的心脏汩汩地冲外面淌血。
怎么会又听见了呢?江慕之想,明明从四年前起,她就把这首已经深入骨髓的歌,从自己的世界中彻底剜了出去。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大,响如洪钟,江慕之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头猛地和墙壁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咚”的一声。
江慕之倏然睁开了眼睛,醒了。
头顶上火辣辣的疼痛让她倒吸了一口气,生理性的鼻子一酸,眼冒金星,可即使是醒了,为什么那首歌还在不知疲惫地放着?
江慕之冷着脸,循着歌声,目光落在了放在床铺上正扑腾扑腾地跳的手机,好像是落在油锅里,还未死透的鱼一般。她一边揉着钝痛的头,一边伸手接了电话。
是刘谌。
“阿慕。”哭唧唧的声音传来,“我我我,我好像又迷路了。”
江慕之忍不住翻了个白眼,眼底流淌着的笑意却是真实而温暖的,虽然这样的阿谌她已经见了快一周了,可还是忍不住地想笑。
十年后阿谌那张沉着冷静的脸太具有欺骗性,她居然忘了,阿谌最开始的时候是个路痴,痴到不能再痴了的那种,平日里放荡不羁,一到迷路了就奶唧唧的。记得大一的时候,有一个教学楼的教室是半圆形的,每个教室都有两个门,一个门离楼梯口很近,阿谌在她们三个人目瞪口呆的注视下,从一个门出去,又从另一个门进去。
“别急。”江慕之轻声安抚她道:“你在哪了?我马上穿衣服过去接你。”
“我我我,我也不知道啊……”刘谌可怜巴巴地说,绝望地看着周围长得一模一样的高楼,轻咬着手指,在寒风中瑟瑟发抖:“害怕怕,阿慕你快来救我。”
“周围有没有什么标志性的建筑?”
“有……有楼。”
江慕之沉默。
对方声音高了一度:“还,还有树!”
“还有呢?”
“还有……还有大长腿的小姐姐。”
江慕之扶额,长长地叹了口气,决定放弃挣扎,和路痴交流实在是太难了:“行了,你别说了。”
“现在你去大长腿小姐姐的面前问一下你的位置,发到微信上,我马上搭车过去。”
挂断了手机,江慕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