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并肩站在布星台上,魇兽睁开眼睛不知道这两人又在搞什么事情,它好饿,睡觉,睡着了就不饿了,都怪夜神非要让它在布星台陪他,不然他现在该吃得饱饱的。
“……我认为父帝做错了,那我做的就是对的吗,我反复诘问自己,却发现自己也不知道答案,我现在做的事情,和父帝有什么差别。”润玉动了动嘴唇,“阿渊,将数万妖族拉入战火,你可曾后悔过?”
临渊偏头看着他,你还是于心不忍,她张了张嘴,想说得话止住了,衣袖中的手,握了又松。
“未曾。”临渊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最开始驱策我的的确是仇恨,我回到妖界,整合苍梧残部,我告诉他们,我会重现龙君时期九嶷苍梧的辉煌,这些族人远离妖都苍梧,住在妖界最偏远,最荒凉的地界,但那一刻他们眼中的神采我至今未忘,成王败寇,改朝换代,不可能不需要鲜血,野心?权利?还是仇恨?”
“我明白了。”润玉闭上沉重的双眼,“就算润玉满身污浊,阿渊也与我同行。”
“你在泥潭里打滚满身泥的样子我早见过了。”
润玉弯起嘴角,忍不住笑起来,他哪有在泥潭里打滚,又瞎说。
说起小时候,润玉抬手抚上自己的心口,他拉起临渊的手,将一片月牙形的鳞片放在她的掌心。
临渊身体一下子僵住了,她愣愣地抬起手,掌心里那片泛着银光的白色鳞片……她缓缓抬头,手不住地颤抖。
润玉双手握住她的那只手:“这世上只有这么一片,此去数日,若是想我了就用唤龙咒唤我便是。”
临渊没有听清楚她的话,她就直直地盯着他的心上三寸,她抬起另一只手,忍住撕开他衣服的冲动:“还疼吗……”
“这么多年过去了,早就无碍了。”
她一把抱住润玉,骗子,还说她骗人,怎么会不痛,她怎么会不知道那片鳞片是什么。
龙有逆鳞,触之必怒,她都知道的,他头上的伤是龙角之上,身上的血是去鳞之痛,他不提,她也不提。
“你哭了……水神仙上要是知道了还以为我欺负你呢。”
“欺负我?你从小就没打赢过我,鲤儿。”
润玉轻笑,也不去争辩,他拍了拍临渊的背,临渊抬起手,往自己的心上三寸摸起,她闭上眼睛。
“唔……”临渊身体一震,她全身的重量一下子靠在润玉身上。
“阿渊,你怎么了!”
临渊拉着他,努力让自己的声音平静:“没事,脚打了个颤……”
润玉不信,他一个转身脱开临渊的桎梏。
这一看,她的法术还没来得及将心口的血迹处理掉,他将摇摇欲坠的临渊抱在怀里,沉声喝斥:“临渊!”
润玉生气了,临渊摇头:“无碍。”
他怒极反笑,扳开临渊攥紧的手,一黑一白两片月牙形的鳞片躺在掌心,黑色的那片上面尚有血迹,白鳞上亦染上了不少。
润玉拿起其中那片黑色的鳞片,将之攥在掌心,似乎余温犹在。
“你若念我,也可用唤龙咒召我。”临渊笑着跟他说,她抬手变出一块小令,是缙云君的饕餮令。
“这又是什么?”润玉冷笑着问她。
临渊想是听不出他的语气不对一样:“打开妖界结界的法宝,要是我在妖界,没有它你也唤不来我啊。”
“还有什么要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