庭院里传来他在屋里惨烈的质问:“大哥!你怎么会输!?是不是我什么地方做错了,你故意罚我?”怎么和预想的好戏不一样?预想中不过是让大哥来看看鲛族王子和邝露姐姐,看看能不能让他心中明白邝露姐姐的重要,或者甚至龙颜一怒邝露姐姐要那个慕容另找驻海仙官……怎么现在反而他自己要成了好戏?
想到云鲤要被迫穿裙子,邝露侧头对着云鲤喊声传来的方向掩口一笑,忽而又对上润玉令人看不透的目光,竟然还在注视着她,不知注视了多久,知道他来定然不是为了对弈,心里又变得沉重,瞬间收了笑容。
润玉一阵失落。巧笑嫣兮,美目盼兮,都不再为他了么?
“罢了,今天就对弈到此吧。”说罢起身要走。
邝露站起来福身:“恭送陛下。”
本已要走的润玉又半转回身倨傲道:“怎么?都不送我?上元仙子就是这样做属下的么?”以前她向来都是会送他一直到门外的。
话音落下,润玉昂首阔步离开水凉亭,负手走向庭院中蜿蜒的长廊,听到背后有脚步声轻轻跟来,冠玉般的面容上浮起一抹满意的微笑。
邝露跟在润玉身后两步之外,保持着一致的步调。走到一半时,他的脚步突然慢下来,邝露减速不及,就变成了两人并排而走。他的脚步却是越来越慢,甚至最终停住,转身面对着她,没头没尾说了一句:“你偷看我的棋盘?”
那般神采奕奕满面春风的样子,反倒像他才是方才连赢三局的人,要不是能听见彦佑正在和灵瑶云鲤他们远远的闹在一处,她几乎要怀疑眼前这个眉语目笑的天帝是不是又是幻象了。不过被质疑“偷看”,邝露一点也不心虚。
“陛下的棋盘就摆在光天化日之下,邝露不算偷看。”
果然还是伶牙俐齿,润玉偏想打磨一下她的锐气,又道:“你还偷看过我的真身?灵瑶说她的邝露姐姐看到时,目眩神迷,走不动路。”
看到终于打破了她许久的冷淡,甚至让她白皙的面容上多了一抹粉红,润玉甚是满意。
两人面对面,她身材娇小,略低一点。他微微颔首,黑色眼瞳似是破冰的湖面,泛着点点涟漪,“所以,你最初进璇玑宫,不是偶然,而是为了那一面之缘?”
他的声音低低的,莫名有种蛊惑力。邝露一抬头,就沦陷在他的黑色眼瞳里,直言不讳:“是的,一面之缘,惊为天人,从此眼里心里,再无他人。”
“那为什么还把我赏的发簪送人?”
发簪?邝露看了一眼庭院,灵瑶正在那里千呼万唤等云鲤出来,发上别着一支洁白发簪。那还是早晨灵瑶将流云百花裙送来时,邝露想到离别在即,应当也好好送她一件礼物,灵瑶曾对她梳妆台上的瑶簪宝珥惊叹,她就让灵瑶在那里面选一个喜欢的,作为蝶族的灵瑶就选了那支带有微微花香的白色发簪。
“不过是陛下随手给的赏赐,既然已赏给我,当由我支配。况且我也只送了那一支给灵瑶,她与我情同姐妹……”
“你送她别的都可以,唯独不能是这支。”润玉打断她。
邝露不解:“不都是彦佑君随意献给陛下,陛下又随意赏赐给我的吗?这支有何不同?”
润玉沉吟片刻,缓缓开口:“这一支,是我用一朵玉兰变化而成,送给你的。”那个梦幻般静谧美丽的午后,和玉兰树下睡着的她,润玉莫名希望那一刻能留下一些什么,才将落在手里的花变作了一支发簪。没想到她竟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