辞国,漓江边上,茶楼中。
“我听闻嘉瑞与那个蛮夷结契了?”邵学义支起窗户,使外面的湖光山色一览无余,方有些震惊道。
他对面坐了个文士,一身书生打扮,衣服显的有些陈旧,与邵学义身上虽看上去低调但于细节处彰显不凡的服饰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虽衣服陈旧,一眼可见他家境贫寒,但柳兴安却毫无畏瑟之色,落落大方,坦然有礼,颇具君子之风。
难得的是他外貌中正,眼神清澈,不以贫贱为耻,安贫乐道,曾被安文彦赞道:“此子有先贤之风,德胜我远矣,亦为当世奇才也。”此言一出,方为天下人所闻。
遂被举荐至上学宫入读。虽长于乡间,然学业一日千里,为老师所喜。渐出入皆是良朋益友,所来往之人皆为有德之士,折服于世人,终为名士。
柳兴安放下茶杯,有些叹息:“嘉瑞一身傲骨,也不知在蛮夷之地受了多少苦楚。
邵学义看了眼楼下正热闹着的文士清谈,你来我往,唇枪舌剑,众人皆乐在其中。便忍不住发出嘲讽之声:“国之将亡,犹不思救国之策,却以清谈为乐,何以对敌?”
柳兴安面露无奈之色劝道:“学义,你且小些声。”
邵学义冷哼一声,看着楼下空谈甚欢的文人们,降低了些声音道:“朝堂之上,仍在争权夺利,边疆战士,马革裹尸。辞国……”他咽下最后一句话,面上更显痛心疾首之色。
柳兴安不由的询问他道:“你祖父如何说?”
邵学义摆摆手道:“他已辞官,无力回天。”
柳兴安露出失望之色道:“若是你家祖父仍在朝堂之上,时局未必会糟至如此地步。”
邵学义闻言,抬头看了他一眼,目光锐利,似欲看透人心:“兴安,你这话中有不实之处啊。大厦将倾,何以回天?”他略一停顿,浮上了然之色:“你已有决定?”
柳兴安微微一笑,拱手道:“学义切勿怪罪于我。然明君已生,大金将兴,何以踌躇之?”
邵学义手微微一顿,无力的叹了口气:“连兴安你也要离辞国而去吗?”
柳兴安颔首道:“正所谓良禽择木而栖。我此次前来,正是与君告别。”
邵学义眉间笼上忧郁之色:“兴安当据实已告我,辞国已到如此地步?”
柳兴安放下茶杯,毫不留情道:“学义已然言明,大厦将倾,无力回天。我劝君,亦当早日下定决心。时不我待,迟则失其先机。”
邵学义帮他倒满茶水,道:“祖父亦如此劝我,然……”他叹了口气,转开话题道:“兴安此去,当一探嘉瑞是否安好。”
柳兴安微微一楞,似有深意道:“蛮夷之处与我们大为不同,结契亦非侮辱之意。”
邵学义更忧心忡忡道:“然于嘉瑞而言,亦无两样。”他眉间愁绪更甚:“以嘉瑞之风骨,如此被蛮夷逼迫,必定心有郁结。如今虽未有其传言,但他必饱受折辱,我实不敢想那个蛮夷是如何对他的。“
柳兴安沉默了片刻道:“学义无需如此忧虑。既然没有坏消息,那嘉瑞定是能周旋于他……”
邵学义皱眉打断道:“兴安,你和嘉瑞实属至交好友,你难道还不了解他吗?他的祖父安经义是如何教他的,你岂非不知?他绝非能周旋于敌手之人,风骨高洁,傲骨宁折不弯,岂是苟活之人?”
柳兴安神色一瞬间有些古怪,又瞬间恢复到忧虑,道:“确是如此。”
邵学义更加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