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兴安沉默片刻道:“学义,老师教导我们凡事唯有了解过后方能下定论,何以如此言之凿凿?”
邵学义闻言,长叹一声拱手道:“是我之错矣。”他叹了口气道:“然以友人之性情,实难不迁怒也。”
柳兴安神情坚毅:“既无力回天,又见民不聊生,吾辈自当辅佐明君,一统山河,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百姓一个盛世。”
邵学义看了眼楼下,虽山河破碎,然文人仍沉迷于清谈不务时事,不由深深叹了口气:“兴安性情坚毅,我莫及也。”
柳兴安喝尽杯中茶,长袖一甩,尽显雅致:“此去山高水远,唯盼君早日下定决心。我在大金等你!”
遂转身离去。
大金神殿。
晨光微亮,太阳在地平线露出一丝光芒,照亮了地上万物。
然神殿内,一片凝重。
仆从来来往往,在都天禄耳边轻声道些什么,复又匆匆离去。
都天禄站在紧闭了一夜的房门前,面色微沉,金瞳之中亮的如同有熊熊火焰在燃烧,使人不敢与之对视。
他看似理智尚存,然众人皆知他的耐心已在奔溃边缘,若非为等待大巫治疗的结果,他早已把大都掀个天翻地覆。
昨晚安嘉瑞遇刺之后,大巫带其回神殿入内治疗,都天禄便派出了手下精锐,旁若无人般,在大都四处搜查。
凡有可疑之处者,皆被他们或恭谨的敲开门,或直接踹门而入,大都整夜灯火未歇,哭声和呼喊声四处响起。
甚至有无知者,以为都天禄兵变逼宫。其势嚣张,可见一斑。
半夜,宫殿灯光又亮,大汗急召,被拒,接连三道急召,皆被拒。
室内。
说是半身血液便真是半身血液。
清池手上伤痕累累,待到伤口慢慢闭合,不再流出血液之时,他便毫不犹豫伸手就是一划。
手上满是未愈合的伤口,脸色苍白,但目光无比坚定,望着安嘉瑞的眼神里似有一种他自己都看不懂的感情,他甚至不知道为什么要为一个根本不熟的人做到如此地步,似乎安嘉瑞对他无比重要,他绝对不能再失去他一般……
明明只是陌生人而已。清池看着血液一滴滴渗入安嘉瑞的伤口处,神奇的消失在伤口处,又被新的血液覆盖,如此反复,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似乎安先生伤口处的肉芽在慢慢生长。
大巫耷拉着眼皮,似乎已然入眠,对他疯狂自残的行为没有投去半点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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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清池渐渐感到头昏眼花,体虚气弱,手却仍笔直的伸在安嘉瑞的伤口上方,纹丝未动。
大巫撩起眼皮看了眼面若薄纸,气色苍白的清池,又看了眼安嘉瑞,他胸口处那个深可见骨的伤口已愈合了许多,虽仍未完全痊愈,但胸口已然有了轻微的起伏,脸上重新浮现出了生气。
他咳嗽了一声,毫不犹豫道:“可以了。”
反正也算活过来了,至于后遗症什么的,谁家孩子谁家心疼,清池的血又不是无限量的,他的命也是一条命,纵然他自己愿意,大巫还心疼呢。
清池半眯着眼,将眼神聚焦到安嘉瑞的伤口处,入目的画面有些晃,但他仍能看清安嘉瑞的伤口还未愈合,他有些犹豫道:“安先生他……”
大巫看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