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也好,驱散了夏日聒噪的蝉鸣与无尽的炎热,更何况乡间的雨天更为安逸舒适,景致也与晴天大不相同,像是两幅天差地别的画卷。只是,如果雨势连着一整天都不得消停,除了只能待着屋里发闷外,还得适应那股莫名而来的潮味。
夏河一整个上午都在房里看书,听着音乐,也算是闲情雅致了。他十分享受这种别样的宁静,与在城里时不同,虽然也是经常一个人独处完成这些事情,但心里总会浮起一丝烦躁。比如遇上想破脑都解不出的题目,无比枯燥却得反复背诵的语句,隔壁小孩时不时传来的哭闹声,车鸣,叫唤,这些无止境的琐碎事总是让他莫名浮躁。
但在这样的地方,这样的雨天,同样的事情,性质却变了。
下午,他站在屋檐下望着远处飘满雾气的山头,耳畔是淅淅沥沥的雨声。连着大雨转小雨,门前的小溪流涨满了水,流淌的声音开始哗哗作响。
叔叔在客厅教辰辰写作业,他见夏河有些无聊,便搭话说:“屋后他们在打牌,你要不要去看看?”
夏河回过神应了一声,叔叔补充道:“有个小伙子,跟你年纪差不多,也是城里长大的,前两天刚回来,你或许可以去认识一下。”
夏河自然知道他说的是谁,想想昨晚去夜游的事,现在顾生那张黑暗中模糊的脸庞还在自己眼前晃荡。他回称:“你是说顾生吧,我和他一个学校。”
叔叔似乎没预料到,嘴角露出一丝欣喜:“那正好,我还怕你在这待两天会无聊呢,既然有同学在,那就好玩多了。”
夏河笑了笑,没说什么。
“我和你一块去?”
他抬眼,见叔叔示好般的眼神看向自己,他本来想说不用,结果脱口而出‘好啊。’
于是,叔叔向辰辰交代了几句,便招呼他一块从后门过去。两屋之间离的近,走过后门的石阶就到人家大门前了。
他俩冒着雨,刚到门前的台阶,就听见屋内传来叫牌声。
“三个k带一对。”
“我炸,嘿嘿,要不起吧。”
“王炸!”
这一句是顾生说的。
夏河跟在叔叔身旁进门,摸了一把脸颊上的雨珠。
牌桌上那几个本地人见到他俩进来,喊了声‘老夏’。这一句是喊的叔叔。
“你也来两把?”
叔叔忙笑着摇手:“不不,我就过来看看。”他凑近瞧了一眼:“看你这样子,估计是赚了吧?”
“赚什么啊,全让这小伙子赚去了。”那人说着指了下顾生。
顾生扬扬得意,一边洗牌一边说:“这可不能怪我,手气好没办法。”
他那熟稔的语气,似乎很轻松就能跟大家打成一片,无论之间差了多少代沟。他洗好牌后给旁边一位大叔使了个眼色,示意他发牌。然后从桌边摸起烟盒,自己叼了一根,随即把烟盒递给大家,不知是示好,还是得了便宜还卖乖。
他说:“抽抽这个吧,中华。”
那几个平时舍不得花钱买烟的中年男人露出欣喜的目光,呦,这好烟呐。
顾生像是在某一方面得到别人的肯定一样,那不由自主上扬的嘴角,以及时刻充满睿智的目光,让夏河觉得,他似乎不是那个与自己干架的少年,而是一个懂得圆滑世故的成年人。
“你也来一根?”
顾生看向夏振华,问道。
“我就不用了,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