鲤儿跑进去不久,便又跑了出了,面上有些为难。
“不好意思啊,洞庭君说,说夜神无需来此,他与夜神并无交情,说,您可以请回了。”
润玉不解,昨日那人还为他疗伤,守他一夜。今日却连见面也不愿意?若说他是怕得罪母神,可昨日大殿之上发生种种,分明并非如此。
上前几步,将手中玉瓶递与鲤儿。
“那劳烦鲤儿,将这星辉凝露交于贵主上,润玉身无长物,唯有此物乃是亲手所采,聊表心意,望洞庭君不要嫌弃才好。”说完后退一步,朝着府门内深施一礼。
“润玉多谢洞庭君大恩,救命之恩,昊天罔极,他日若有所令,必肝脑涂地,万死以报!”其实他今日来,还有一目的。母亲之事,让他彻底看清了这伪善的天家!父帝心中,便只有他的天界,他的权势,而母神心中,便只有如何除去他,扶植旭凤!不论他如何低调,如何退让,都只会让他陷入更无望的境地!如今只有韬光养晦,培植自己的势力,方有与他们一抗之力,方有自保之力,方有……报仇之力!
水神必定是站在他一方的,今日本想争取一下洞庭君,只是不知为何会被拒之门外!
看着润玉离开,洞庭君才出现在门口。
“仙上,他们是来道谢的,您为什么不见呢?哦,这个是那位夜神给您的!”鲤儿将手中的玉瓶交于洞庭君手上。
为什么不见吗?
因为他对自己太了解了,经此一事,润玉绝不单单是来道谢的,来游说他,方才是他此行的主要目的。
只是此时,他还为想清楚,怎么样,才是对两人来说最好的。而在这之前,他必须要去阻止他做一件错事。
“守好水府,倘若有人太捣乱,可以此物唤我。”说着递给鲤儿一只银色鳞片,便化作一道虹光,上了九重天。
天界号称森严的门户,对洞庭君来说,却形同虚设,隐去身形,来到璇玑宫。
润玉正在整理母亲的遗物,线条柔和的侧脸满是悲戚,天刑加上丧母之痛,让这个脸色苍白的少年此刻如同透明了一般。
“娘亲,是我对不起你,对不起……”润玉将装着生母遗物的盒子抱在怀中,靠坐在床脚,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泪落下来。
门外传来敲门声,却并不等主人同意,便推门而入。
润玉忙收了母亲的遗物,坐回了床上。索性此刻脸色惨白,倒也并未被太微看出他已无大碍。
太微施舍一般,渡了些灵力与他。这个儿子虽也冲动了些,但是制衡鸟族,他还有大用。
“动心忍性!为父和你说了多少次了,你就是学不会,如今你和天后势成水火,这让本座十分为难……”
洞庭君与润玉一同听着他仿佛有着苦衷,却字字诛心的话。洞庭君早已听过,对这位父帝,早就毫无期盼了,可润玉却不同,他以为,他的父帝来此,至少该是心中有他的,该是关心他的,可未曾想到,却只是指责!
更将一切过错,推与早已逝去的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