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留下汉军的功绩,因此,从占领狼居胥山那一天起,他就命赵破奴和赵安稽分别在狼居胥山和姑衍山上各建一座祭坛,用来祭祀天地,抚慰亡灵。
站在狼居胥山的一面高坡上,居高临下,望着山下黑压压的俘虏表情各异,霍去病不尽感慨。
屈指算过来,他们距离长城已有两千多里了,可站在此处他却没有旷远寂寞的感觉。
征战的欲望充斥在心,让他觉得刘彻就在身边,而一路进击的兵戈铿锵,驰骋沙场对他来说,就像是司马相如在竹简上走笔一样快意。
当苍长余吾河水升起的岚气飘升,在空气之中飘渺时,霍去病的眼睛被春阳照得眯成一条线,那白色的雾霭游荡着,一直把他带回刚刚结束战斗的战场。
霍去病向李桦问道:“李将军,祭坛可否筑好了?”
李桦道:“连日以来,将士们顾不得疲劳,日夜苦干,即日即可筑起。”
霍去病有些不耐烦,撇嘴道:“你认为快么?依本将看来还是太慢了,他们是想等匈奴人反攻过来么?你也别太宽容了,去告诉军正,严令加快速度,贻误工期者,鞭笞五十!”
“咝!”
霍去病眉头皱了一下,便从口中发出一声呻吟,短暂痛苦旋即又恢复了恼怒,“速去呀!”
这细微的表情还是没有逃过李桦的眼睛,根据他的样子,他知道霍去病一定是箭创又疼了。
李桦现在想起来还是很后悔,为什么自己当初就没有发现这支冷箭,而像灌强那样壮烈地殉职呢?自己死不足惜,可大汉可以没有李桦,但不能没有霍去病。
军医官在诊断之后说,那箭是有毒的,虽然药物可以排掉一部分的毒,但是却不能根除。
而且他这病不能发怒,一发怒,毒就会侵蚀他的身体。
可他的性子,动不动就怒形于色,如何得了呢?李桦一想起来就发愁:“将军!您的伤……”
霍去病挥了挥手,不耐烦道:“你怎么如此多话?难道本将会死了不成?”
李桦本来还准备谏言战后休整的,霍去病这话一出口,等于是封住了他的嘴。
从漠南战役开始,他就发现霍去病在带兵上的缺憾,少了卫青的宽严相济而失之太酷。
在卫青属下的兄长李晔,也常常向他忆起卫青关爱士卒的故事。
但在李桦的记忆中,霍去病的手中没有关心与扶济,永远只有一条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