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了定神,他窘迫而拙劣地试图转移话题:“舅舅, 你方才说什么?有人劝谏我父皇纳妃?”虽然初衷是转移话题, 但说到最后时,陆赟奶气的声音里不免也染上了愤怒的色彩。
沈川回过神, 若有所思地看了陆赟一眼, 忍着脖子发凉的危险感觉, 小声询问道:“赟儿,你这是和陛下打了什么赌?”……效果这么好,他好想借鉴一下。
因着怒火, 陆赟的小脸微微泛出一层粉红色, 结果被沈川这么一问, 又转为了白色。他脸上的怒气垮掉,最后决定狐假虎威地借用一下陆湛的名头:“这件事父皇说是秘密, 舅舅要是想知道的话, 可以去问问父皇。”
沈川立刻将头摇成了小孩子玩的那种拨浪鼓,随即他又意识到这样的动作有失在小辈面前的威严, 便硬生生地停了下来。轻咳一声, 沈川道:“纳妃的事……因为你父皇的三年孝期快到了, 有人便提出来这件事。”
陆赟年纪小, 虽然没见过真正的后宫是什么样子的, 却也从先帝遗留的那些妃子们中能窥得一二。沈川这么一说, 倒是让陆赟记起了一件事情。
陆赟皱着小小的眉头,问道:“那些人会像周太妃那样吗?”
沈川一怔,没想到陆赟居然还记得三四个月前的事情。
陆湛不是喜欢滥杀之人,虽然皇位也是历经了重重凶险与磨难才得来了,但他对朝臣以及先帝的嫔妃都没有赶尽杀绝。陆赟口中的周太妃便是先帝的嫔妃之一,她入宫其实也没两年,还算年轻貌美。陆湛登基后别人都安安分分的,只有她心思活络地试图勾引陆湛。
但陆湛并不为之所动,甚至还因此震怒非常,下令限制了这些妃嫔们在宫中的活动范围,还命人严密看守着他们。周太妃更是被强逼着剃了头发,押到佛堂为先帝日日祈福去了。
眼下陆赟旧事重提,沈川一时间竟不知道究竟该如何回答这个问题,最后只得干巴巴地来了一句话:“应该不会吧。”
陆赟眨了眨眼,踮着小小的脚丫坐到了一旁的栅栏上。
沈川立刻察觉不妙,警惕地试探他:“赟儿,你不回宫安慰你母后吗?”
陆赟用两只胖嘟嘟地小时候托着下巴,一副深思的模样摇了摇头:“等我想到解决这件事情的方法再回去。”
沈川只觉得脚上隐隐作痛,扶着柱子也坐到陆赟身旁。
冰天雪地的,一大一小两个也不嫌冷,就那么静静坐着沉思对策,好半晌,沈川灵光一现,激动地拍了下腿。
“哎,这样啊,”沈川道,“我有个好办法,绝对能堵得那些大臣们哑口无言。”
陆赟疑惑地眨了眨眼:“什么?”
沈川其实觉得故意哄骗小孩子有些不好,但一想到沈文每每呆在陆赟身旁就一副不带脑子,宛若二傻子的模样,沈川的一颗老父亲之心就觉得要碎了。为了沈文日后能长长心聪明一点儿,沈川艰难地板正了脸。
“这件事也是秘密,需得赟儿也拿一个秘密来换才算公平。”沈川道。
陆赟思考了片刻,同意地点了点头。
沈川难得动了脑子。
他最终的目的还是想让陆赟回宫,而从刚才小家伙地态度来看,明显是不想让他知道那赌约究竟是什么。想了想,沈川道:“你告诉我你父皇和你赌了什么,我就告诉你怎么让那些大臣们绝了不该有地念头。”
果不其然,陆赟立刻拒绝了他。但这反应也正中沈川的下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