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天涯出了茶馆,走到街上,随同“小旋风”冯少飞赶向百顺镖局。
此次有冯少飞在镖局门口当先引路,自是通行无阻。那门房满脸堆欢,连连哈腰,较之前几日的冷口冷面,不理不睬,自是判若云泥了。
一进镖局,却是一座一连五进的大宅,高墙朱门,气派甚是不小。但叶天涯自昨夜见识过“颖州第一巨宅”姬园的宏伟豪奢之后,便也不以为奇了。转过照壁,穿过天井,到得西边跨院,隔着月洞门口便见七八名弟子家丁垂手在走廊下侍候。
冯少飞说道:“到了!”
适才一路上二人谈谈说说,叶天涯约略从冯少飞口中得知,昨日帮助镖局解除红花铺危机之后,宋玉福便即率同一众“金枪门”弟子连夜返回颖州。当然,也包括总镖头“一枪追魂”郑天豪在内。
叶天涯一瞥眼间,见冯少飞的大个子师弟“中平枪”许广也杂在众弟子家丁之中。
滴水檐下并肩站着二人,正在交头接耳,低声说话。右首一名青衣人,身材高瘦,双眼翻白,是个瞎子,正是金枪门掌门人“虎啸中州”宋玉福;左首是一名蓝衫汉子,年约四十来岁,身高膀阔,颏下留了短须,顾盼之际,英气勃勃。
那蓝衫汉子见到叶冯二人走进院子,当即搀扶着宋玉福远远的迎了上来,笑道:“这位小兄弟英俊勇武,气宇轩昂,一定便是我师哥整日价赞不绝口的武林后起之秀叶兄弟了。大驾光临,有失远迎。哈哈!”
冯少飞回头说道:“叶少侠,这位便是俺郑师叔。”向宋玉福、郑天豪垂手叫了声:“师父、师叔!”侧身让在一旁,垂手肃立。
叶天涯早已猜到了几分,快步抢上前去,道:“久仰‘一枪追魂’郑总镖头的威名,幸会,幸会!”说着抱拳行礼。郑天豪还了一礼。
宋玉福在旁摆了摆手,皱眉道:“郑师弟,叶兄弟,大家都不是外人,你俩还闹这些虚文干么?郑师弟,镖局是你的地盘,还不快请叶兄弟到厅上奉茶?”
郑天豪呵呵笑道:“不错,师兄教训得很是。叶兄弟,且请赴大厅奉茶!”左手一伸,肃客入内。
三人走进客厅,分宾主坐下。郑天豪坐在宋玉福下首。
桌上摆满了果品细点。说话之间,家丁已献上茶来。
寒暄数语,郑天豪端起茶杯呷了一口,微笑道:“叶兄弟莫怪。其实宋师兄初来颖州之时,便已吩咐郑某好生在家恭候叶兄弟大驾。岂知敝镖局突然遇到一件棘手难题,说来惭愧,连我这个总镖头也解决不了。不得已之时,幸得宋师兄率领一众同门赶去驰援解围。今天早晨一到家,便听门房白五那小子说,叶兄弟已来过多次,这可当真不巧得很了。老弟,等得心焦了吧?”
宋玉福不待叶天涯答话,叹了口气,接口道:“其实这件事主要怪我。那天救人心切,走得太急,也没来得及跟白五交待清楚。叶老弟,听说这些日子你住在一间茶馆之中,却是怎么回事?难道我给你预留的盘缠花光了,连客栈也住不起了?”
叶天涯摇头道:“盘缠倒不短少。那间茶馆的掌柜是先父的一位故人,倒也热心,见我来到颖州,执意要留我暂住几日。”他为人谨慎,自也不愿将牛朴一家与自己渊源说得过于亲密。
郑天豪点点头道:“原来如此。叶兄弟,我们颖州虽是小地方,风景名胜却也不少,这些日子西湖、会老堂、文峰塔都去玩过了吗?这样罢,赶明儿让在下做个小东,陪老弟泛舟游湖,品品大曲、尝尝湖鲜如何?”
叶天涯微微欠身,说道:“多谢郑总镖头美意。”听此人说来说去,始终不着边际,心下微感不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