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大宴,周贵妃便坐在武元帝身侧,那代表发妻的位置上。
武元帝大马金刀坐在桌前将酒一饮而尽,他如今已有四十七岁,却依旧风姿飒爽。脸上开始出现皱纹,却丝毫不影响他的气度,反而平添了几分岁月打磨后的沉淀下来的风华。
殿下面是西域舞蹈,八个舞娘腰细臀肥,极尽妖娆之态。武元帝看着生厌,忍耐着舞曲结束便直接让她们滚蛋。周贵妃见触了龙鳞,赶紧进入下一个环节,献奉贺礼。
每年这个时候,争奇斗艳,无非就是博帝王一笑。若是能得帝心,妃子可有一夜垂怜,子嗣可令帝王另眼相待。
可每年都献寿,贺礼早已到了乏善可陈的地步,哪里还有多少惊喜。
武元帝百无聊赖收着礼物,面沉如水,气氛越发凝重。
很快就到了大皇子百里玉温,大皇子是周贵妃的儿子,如今已有廿四岁。
和武元帝不同,百里玉温长得更像他母妃,长身玉立,头发半盘于顶扎了个发髻,容貌俊美。
武元帝重文轻武,这文雅书生模样的儿子,他很满意。
这个孩子不仅懂事,还会讨他欢心,每年送来的礼物都是花样百出,用尽心思。
见是百里玉温登场,武元帝不由正了正身子,就见百里玉温带来了一幅画卷。
笔走游龙,墨洒绢纸,江山尽在泼墨中。
武元帝眼前一亮,“这可是郑公的《江山泼墨图》?”
周贵妃看着武元帝有了笑模样,这才暗舒口气,暗暗朝百里玉温使了个“干得不错”的眼神。这几年陛下的心思越发难揣测了,前一刻还是风调雨顺,下一刻便是狂风骤雨。
“启禀父皇,正是《江山泼墨图》。”
武元帝惊讶,“你是如何得到的此物?朕也曾让人寻过,可久寻不到。”
“儿臣之前南下,碰巧救了一位老者。细细攀谈才得知他是郑公的好友,得他引荐儿臣才有幸见到郑公,求了这幅画来。”
“不错不错,”武元帝抚手,“快将画收起来,等下朕焚香沐浴后再好好瞧瞧。”
百里玉温让人将画小心卷起放在长匣子里送了上去便回了坐席,意得志满。
之后又陆陆续续上来几个人,贺礼差强人意,武元帝也都并未放在心上。
直到万妃生的小皇子进献完,献礼也算告一段落。
按照惯例,武元帝身边的近侍太监扯着嗓子喊上两声“可还有人献礼?”,喊完便可进入下一个放烟花的环节。
这话问了二十年,每年都只是近侍太监的独角戏,走个过场罢了。
可没想到今年竟然有人接了这句话,“儿臣有礼要献。”
儿臣?哪个儿臣?
一男人双手将木匣举过头顶从暗处走进,他头发高高束起扎成马尾,身穿裘衣劲装,腰间别着马鞭,倒像是刚从马场归来。
武元帝不动声色,若有所思。
百里举举着木匣来到殿前,被护卫拦在了殿外。
他将木匣托于胸前,抬起了头,“儿臣百里举,拜见父皇。儿臣祝父皇身体康健,祝大周国国泰民安,外无敌患,内无纷争,享永世繁华!”
众人哗然,这才想起来宫中还有个默默无闻的三皇子。
七年不见,三皇子竟然也长成了顶天立地的男子汉,眉宇间的锐气更是和陛下如出一辙,五官与陛下有七分相似,可与陛下相比又更为挺拔俊逸。
明明拿出哪个五官来,都和陛下极为相似,可组合在一起,却比陛下好看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