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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一代明君7
知道多少倍,俊美无俦似云中仙。

    武元帝怔怔看着眼前青年,就像看到了十八岁时的自己。

    那时候他还不是帝王,一身绒衣轻甲,带兵上阵杀敌,血气方刚,满腔豪情。

    正是这个年纪,正是这副模样,正是这般穿着打扮。

    七年了,距离李后之死已过七年。

    这七年来他再未见过老三,现如今看到这个孩子的一刹那,多年来困扰在他心头的一件事顷刻间便土崩瓦解了。

    容貌是骗不了人的,渗入骨血的气质更做不了假,这就是他百里巳端的孩子,是大周朝亿万子民的少主人!

    他突然想起了多年前那个自己最疼爱的三儿子,年纪轻轻便会为自己研磨捶背,时常逗得自己开怀大笑。这么多年以来,他一直不愿面对李后的事情,排斥与李后相关的一切。

    如今见到这个七年未见的孩子,即便是与李后有关,他竟也生不出厌烦,只剩下涓涓而来的怀念和长者的疼惜及歉疚。

    他恨李后,可李后说死就死了。

    无处宣泄的恨意让他也恨死了这个无辜的孩子,让他在孤寂中过了七年。他拿着李后的过错来惩罚了他自己最疼爱的孩子啊。他这七年来到底做了些什么?那样一个被自己娇惯大的孩子,那七年到底是怎么熬下来的?

    “举儿,你要献给朕什么?”看着这个与自己极像的儿子,武元帝不由放缓了语气,仿佛他面对的还是少年时候的三皇子。

    他惯常对百里举用这种语气,如今历经七年的空白,他突然长大,烙在骨子里的习惯一时半刻也改不过来。

    周贵妃和百里玉温皆是心中骇然。

    百里举笑得温和谦逊,白玉手指勾起盖沿,将其中的蚩尤弓取出,“儿臣要献的,正是这柄蚩尤弓。”

    武元帝“腾”地从座上一跃而起,忙不迭走下主位,二话不说夺过蚩尤弓,灼热的目光仿佛能将弓身射穿两个洞,“这真是蚩尤弓?”

    “这是儿臣的母妃多年前托人从北荒寻得,当时便想献给父皇,可每每都近乡情怯。每年寿宴,母妃都会与儿臣前来献礼,走到一半便又折返……如此才耽误了几年,还请父皇赎罪。”

    “你母妃?”武元帝在脑海中搜索了许久,才想起一个名号,“奥,是王贵妃。”

    想起这个名号,关于她的记忆便慢慢开始复苏,“你母妃的确胆子小了点,倒是情有可原。朕还记得每年寿宴,她总送些没有新意的经文。现在倒是长进,怎不见她一起过来?”

    说到王贵妃,百里举的目光柔缓温和,语气里带上了笑意,“母妃是一根筋,今年还是没什么长进。前日儿臣还瞧见她正抄写经文,抄完放在木匣中,犹豫再三又拿了出来,十分踌躇。母妃今日本也想过来的,只是昨夜受了风寒,怕病体惊扰父皇,这才让儿臣自己来了。”

    武元帝脑海里勾勒出那个与世无争的温婉女子,周身莫名似流入一股甘露。

    一想到在皇宫的一角,一直有那么一个女人不为名利、不求回报,年年为自己祈福,愧疚与感动便慢慢盘踞在了心头,“病得重吗?可有请太医?”以前觉得无趣和毫无新意的经文,如今却觉得分外有心意。

    那个古板愚钝的女人也变得鲜活起来,他竟还觉得她年年抄经文的行径里带着几分执拗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