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北州有一条河道贯通,全州以种植业为生,全国的粮仓里几乎有五分之一来自沧澜北州。
然而沧澜北州天灾突降,暴雨倾盆,洪水肆虐,生生淹了沧澜北州眼看就要作物成熟的几十万亩良田,死伤数百人。
武元帝得知此事后命长广校尉护送救灾物资前往沧澜北州,可物资到了沧澜北州,竟是所剩无几。民不聊生,怨声载道。
百里举主动请命,去调查救灾物资之事。
半个月后,他风尘仆仆,将一众官员羁押回朝,当朝审问。他去彻查救灾物资去向,却意外发现了洪水之祸另有隐情。
洪水是天灾所致,却也有人祸为辅。沧澜北州被淹的是下游地区,当夜暴雨倾盆,上游的四个拦截大坝同时开闸放水,四条洪流一往无前,滚滚汇入主道,下游河床狭窄,如何支撑得住?
州长在大殿上还在狡辩,“陛下,若当时微臣未命人开闸放水,水压大坝,大坝倾塌,损失的便不仅仅是下游村镇啊。”
武元帝性格乖戾,却不代表他是个昏君,他认真看了看百里举呈上来的奏折,脸黑得像块木炭,“朕现在问的是暴雨来前,为何不提前开闸放水,为何要大坝齐开而不是当初不放水后果如何!前朝普惠君为博美人一笑烽火戏诸侯,自此朝廷公信骤降,再无人相信朝廷。我朝建国百年,从父辈乃至到朕一直兢兢业业,这才挽回朝廷形象。现在却险些因为你,将我等百年辉煌毁于一旦!瞧瞧,瞧瞧这上边写的,故意关紧闸门让下游旱季买水?多人劝诫提前开闸放水避耳不闻?是谁给你的勇气这么胆大妄为、肆无忌惮啊?!”
…………
沧澜北州的州长秋后问斩,以儆效尤,以平民愤,以慰亡灵。
赈灾物资也被百里举追回,就放在沧澜北州州长另置的府宅之中。
沧澜北州紧靠沿海,一旦那个地方□□,外敌便可乘虚而入,后果不堪设想。武元帝想到那种后果,心中便不由后怕。
大周国幅员辽阔,地大物博,贪污之事时有发生。水至清则无鱼,自古以来帝王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直至兵临池下,方知硕果之中虫腐泛滥,已成烂果。
此事一了,武元帝便将百里举单独叫到了书房。
短短半月,百里举变化颇多。温润的眸中充满坚毅,白玉的肌肤变成了健康的小麦色,周身满是风尘之气。
“你的手怎么样了?”武元帝越看这个孩子就越是欣喜,简直喜欢的不得了,“可有旧伤复发?”
“父皇放心,当初离开时伤口已经愈合。此次前去儿臣格外注意,并未伤到。”
掌心两道深壑的疤痕直连虎口,武元帝叹了口气,“朕这段时间广发告示,希望能有人可以治好你的伤。”
“劳父皇费心了,儿臣的右手已经大好,已可执笔书写。”
“那朕便放心了,你母妃近些日子常常念叨你,你去拜见她吧。”
“是,儿臣告退。”
送走了百里举,武元帝唤来暗卫,“查到了什么?”
“沧澜北州的州长曾是前太子连王门客,赈灾之物虽是出现在州长家中,却是被临时放进去的。”
武元帝沉吟片刻,突然冷笑,“前太子连王,呵,当年真该一刀杀了他永绝后患。去查,查连王的关系网,看看还有谁在朝为官。”
“还有一件事情有些蹊跷,”暗卫道,“臣去沧澜北州时发现灾民十分冷静。经过一番询问才得知誉王刚一落地,便有数位义士凭空出现。有的排查疫情,有的施放粥粮,有的广发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