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时的行为算什么呢?英雄行径?以为自己就跟伦敦那些为了妇女权益而抗议的团队一样,是在为女性谋取更多的话语权吗?还是说,你不过是抓住了一个你以为能够展示自己的能力的舞台,实际上却只让所有坐在餐桌边上的客人见识到了你贫瘠的头脑与狭隘的眼界?”
“我认为那是对美国精神的体现,你们这些英国勋爵大可以随意嘲笑——”
“妙极了,原来你并不知道你的行为在我们的眼中有多么愚蠢。”阿尔伯特打断了公爵夫人的话,他能感到自己正在逐渐接近胜利的重点,“只是因为那样的行为在美国人眼中是可以接受的,你便为此沾沾自喜,是吗?觉得那使得自己……啊……高人一等?”
“那不是真的。”公爵夫人倔强地昂起了头,似乎正试图把眼中泛起的泪光逼回去,“我只是为那些被殖民国家的人民的痛苦而打抱不平罢了。”
“如果你的发言的确充满了智慧与先见,那么哪怕是小小的失礼,也能被宾客们所原谅。然而,我们都知道事实并非如此,不是吗,公爵夫人?仔细想想你说过的那些话,请别告诉我,你真的认为那些句子中含有一丝一个大不列颠身经百战的政治家会不明白的道理?难道你以为他们真的不知道殖民地对于那片土地上的人民来说意味着什么?”阿尔伯特欺近公爵夫人,他的话语就像是一只在小豹子毛坯上轻轻抚摸的手掌,正在寻找着心跳最为强健的地方,“你或许以为你那天表现得像个女英雄,大胆地为殖民地受到压迫的不幸人民发声——康斯薇露·范德比尔特,那个喜爱在晚宴上表达自己与众不同的想法的女孩,那个善良得见不得一丝痛苦,又聪慧得无所不知的女孩,你就是这么看待自己的,是吗?但那不是你,公爵夫人。那些哲学家们反复告诉人们心中的自我便是真正的自我,但你与我都知道那不是真的。如果人人都认为你是国王,那便是一个傻子也能统领一个国家,如果人人都认为你是个小丑……呵,那么无论你认为你是怎样的人,在别人的眼中你始终都不过是个愚蠢且无知的少女罢了。”
阿尔伯特说着,将手轻轻覆盖在公爵夫人放在膝盖上的双手上。
“而我不希望我的妻子被人视为小丑。”他用那柔和低沉的声音说道。
公爵夫人没有挣脱。
于是。
阿尔伯特便知道,自己已将那只小豹子跳动的心脏,捧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