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腥臭的液体打在柏油路上,有什么球形的物体滚了出去,咕噜咕噜打了几个转,滚入墙根底下。
夜色深浓,漆黑的不见五指,只有四楼的窗户中还透出一点光。
透明玻璃窗的内侧,皮肤透着股苍白的袁生静坐在电脑桌前画画,握着画笔的手指修长却冰冷,在冷白的灯光下尤其没有血色。
电脑屏幕上随着他的动作出现了一根又一根活泛的线条,或直或弯,组合在一起,共筑出极具冲击力的画面。他的画中是两个正在切磋的少年,彼此挥拳相向。即使整幅画面还没有完成,画面所呈现出的张力也能牢牢锁住围观者的眼球。
这是一张水准不低的画。
自由插画师袁生,社交平台上十几万粉的画触。没有正式的工作,以零散的接单为生。
和在草稿上随便画两笔娱乐的普通人迥然不同,能以此维持生活的袁生绘画功底不像他瘦削的身材一样不扎实。他所勾勒出的每一根线条都具备美感,发表在平台上的所有图,哪怕是最简单的头像也好,都透出股鲜活的灵性来。
他此时正坐在桌前描绘的,就是粉丝向他约的稿件。本来能有十几万粉丝的自由插画师,低价的私人稿已经不必去约了,不过凡事都有特例,私人的稿件也要具体情况,具体分析。
向他约稿的这位粉丝找他绘图也不是第一次了,是个货真价实的土豪。因为喜欢袁生的画时常找他约稿,稿费给的十分优渥,交割付款时爽快利落。
很难有人不喜欢这样的甲方。
所以尽管随着名声提高,袁生画私人稿件的数量在不断减少,但这里面始终不包括这位土豪。
此时距离袁生和他约好交稿的日子只剩一个晚上,而他的进度就好像一条被两面抹盐晒了又晒的咸鱼,握着笔的手告诉在数位板上划动,几乎要挥舞出残影来。
这本来不是袁生所期望的,虽然他不是一只勤勤恳恳的社畜,但还不至于把大量的工作积累到交稿前的最后一个晚上,连画不画的完都成为一个问号。
造成这种情况的,是能所有画手都欲哭无泪情绪崩溃的——软件崩溃。
即将完成的稿子因为这个原因完全夭折,无声地和他说了永别。画好的画稿救不回来,袁生也只好重头再来。
他带着防蓝光的黑框眼镜,这副眼镜将他本来就苍白的脸衬的看起来更加病弱。假如把这样的他放在钢琴前或者书架前,完全就是在各种作品中常常被描绘的羸弱纤细忧郁青年。
不过在他的房间中,玻璃柜里一个又一个的萌娘手办以及各种各样的里番本子把这种美感打了一个折,又一个折……
折扣多到他足以在他常年爆肝的游戏周年庆来临时氪光他的钱包还大喊良心!
玻璃的反光映照出他的脸和外面的夜景,除了他之外,今夜似乎没有人家还点着灯,好像他们都已经早早入睡了。
他从早上八点钟开始重画,除了吃饭之类不得不进行的事情,一心就扑在了这张画稿上。太阳从东走到西,此时电脑屏幕的左下角,时间已经悄悄变换到了23:44。
电脑屏幕上的绘图界面里,袁生的线稿已经完成,铺好了大体的色块和明暗。从显示缩略图的地方可以看出这张画稿的整体完成度,细节刻画虽然还不够,但已经有了能说得过去的塑造程度。
画中的两个少年战在一处。
左边的少年名为绿谷出久,有着柔软的刺猬头,浑身上下大片的绿色,服饰设计上并不华丽,没有那么惊艳抢眼,一双眼睛却被塑造的极为出彩。
右边长相俊朗的少年头发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