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文不好当外人的面询问,到家门口的时候,陆方却把陆文拉住了。
武氏知道两个孩子历来要好,见陆方要和陆文说话,嘱咐道;“若是要说很久。就到廊下说,现在已经下雾了,院子里站久了,怕是要风寒入体。”
陆方对武氏说道:“伯母,我就和阿文说两句话。”
陆文不知道陆方什么事情这么神神秘秘,武氏对两人点头就回了屋,陆方才拉着陆文小声的说道:“阿文,刚刚我回家,我大嫂就发了脾气,父亲把我叫去,问我想不想去彭城做学徒,我已经跟父亲说了,我决意年后去跟三叔祖家跑商,父亲已经答应帮我去问问三叔祖了。”
陆文大惊失色,不知道陆方的父亲陆奇为什么这么轻易就答应了陆方,跑商可是玩命的勾当,“方哥,你是不是和伯父说了什么?”
陆方点点头,“我说若是父亲不答应,我就去投军,近几年幽州不是一直在用兵吗,我父亲许是觉得跑商虽然危险,但跟着族人,我回来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去当兵就不同了,十个人去,十个人都没回来。”
陆文觉得陆方比他这个现代人还现代,这胆子也太大了吧,竟然敢威胁自己的父亲,“方哥,你这样意气用事,迟早得出事,伯父肯定不是觉得跑商回来的几率高,而是怕你传出忤逆的名声。
我们陆家村最重名声,你大嫂如今对你已经有意见,若你传出什么不好的名声,到时族中还能容得下你吗?”
陆文不觉得陆家村这样太过专权,毕竟陆家村常年不涨赋税这一条就足够所有族人心悦诚服。
大楚人都是族群而居,若一个人得罪宗族,众叛亲离,所有人都会否定这个人,到时真的只能去做刀口舔血的下九流生活。
陆方确实没想到这一层,只是如今木已成舟,而且他也不打算回头,“既然这样,那我就去跑商好了,大嫂其实也是为这个家着想,二哥始终说不上媳妇,村里已经有闲言碎语指责大嫂刻薄,不愿给小叔子娶亲,家里是个什么境况,我心知肚明,若我能赚到钱,也能让她松口气。”
陆文无能为力,只能劝陆方,“此事你在想想,日后也别在冲动行事,我知道你想赚钱让我入学是为了什么,若是你在这样任意妄为下去,就算她回来了,你以为她会看上你吗?”
陆方闹了一个大红脸,瞪了陆文一眼就跑了,让陆文摇头叹息不已,自己这样说,他就不知道反驳,难道自己说的就一定是陆芸娘吗?
陆文进了屋,见武氏正在缝制他的冬衣,他才轻松了几分的心情又沉重了不少。
想到刚刚武氏情绪不对,陆文就问道:“阿娘,可是饭桌上元娘姐说我疏懒,娘放心,日后儿子不会留下话柄。”
武氏看着越发懂事的陆文,叹了口气说道,“我儿已经长大,你元娘姐为何对你有意见,你心里亦是清楚,入学的事,你还是找个时间和你大伯推辞了吧,我们家真的没有那个能力,你不知道,你大伯只是以为读书入学,给你打张桌子,买了笔墨纸砚就行。
殊不知这只是开始,村子的陆夫子只是童生,村里但凡有些聪慧的孩子,他不是介绍去青山出院,就是让你在京城的陆爷爷接到京城去教导。
你想想,不管去京城,还是去青山书院,你让娘如何是好,就算娘能等你,可穷家富路,出门在外总会有很多不便,更不要说我们没有那个路资。
到时候不是大家私下议论我们家贫,而是唯一的遮羞布都揭开了,娘丢点脸无关紧要,只是我儿是男子,日后要支撑门户,不能被人小瞧了,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