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这事在武氏心里这么清楚明白,陆文虽然劝陆方不要任性妄为,只是他们其实都差不多,陆方是明着任性,他是暗地里任性,都是实质同归。
陆文坐到武氏身边,看着她手里还没有成形的衣服,喃喃的说道:“娘,我说过想把姐姐接回来,娘觉得我该怎么做,才能实现这个心愿?”
当初陆芸娘离开的时候,陆文情绪不好,而且还不能下床,武氏当时告诉他只要出人头地,他的姐姐就可以回来,那套说辞只是敷衍他而已。
“阿文,别怪娘话说的难听,你现今已经虚九岁,此时还不能入学开蒙,四书没个三年五载绝对读不囫囵,更不要说五经了,据娘所知,族中的陆夫子只教导四书,被他介绍去青山书院的学子都是去学习五经,科举考试,单靠四书五经,底蕴绝对不够,若不然为何会有那么多落榜的人?”
陆文震惊的看着武氏,问道:“阿娘?”
他不明白武氏怎么知道这么多关于读书科举的事?
武氏说完也意识到自己多嘴了,只是陆文是自己唯一的儿子,也是自己如今唯一的亲人,武氏不想他存那种无望的念想。
“你不用问阿娘怎么会知道这些事?只要你清楚阿娘不会害你就好,你姐姐既然已经离开,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要在做无谓的想法,日后好好跟着你伯父学习务农才是。”
还不等陆文再问,武氏就把手上的衣服折叠起来,收到了床头的柜子里,招呼陆文洗脸睡觉,一副不想再谈的样子。
陆文无可奈何,只能洗漱躺下,但是一整晚他都没有睡好,翻来覆去,脑中都是武氏为何会知道这么多科举的事情,要么就在想有什么办法能赚到钱,能去入学。
不去读书科举,陆芸娘绝对回不来,陆芸娘是因为他才卖身,若是他没有去为那一丝希望拼搏,那他是一辈子都不会原谅自己。
接下来陆文一直都没有机会问武氏怎么知道科举的事,因为秋收完了就要开始给稻米脱壳,接着村里又开始收税。
这收税也是陆家村的一大事务。由村长跟族长出面把各家各户的税收收集起来,在由族长跟村长一同上交当地官府。
这些事情陆文都是亲自出面,并没有过多的倚仗陆大伯,如今陆元娘已经对他有了意见。
他又不能去直接声明不会接受陆大伯的资助。毕竟祝大伯也没有拿出钱让他去入学,人家只是提了一个想法,如果他明晃直仗拒绝人家,不仅会伤了陆大伯的心,还会引得两家更不快。
交税并不是拿钱去交,别的村陆文不知道,但陆家村都是用收上来的新米交税。
不过若是有钱,也可以用钱去交,整个村除了跑商的三叔祖家有钱可交税,其他家都是交的米。
就算三叔祖家用钱交了税,主家也不会拿钱去交给官府,而是询问哪家想要用新米换钱贴补家用,族中用钱兑换了新米,才会把收上来的新米去上交地方官府。
陆家村的赋税近几年来一直都没有上涨过,不过陆文看了各家各户收税的情况,基本也到了近三成。
像陆文家这样即使交了三成,家里也只有两个人吃饭,一年下来,还有一些盈余,像陆大伯这样一家七八口人,如果没有另外的收入来源,年末肯定是紧巴巴的。
所以各家各户像陆大伯这样秋收过后,若是没有事的话,都会进彭城打一些短工,或是去码头给人扛货,甚至还有去各家各户帮忙清理花圃。
这些工作都有专门的中介招揽,只要给中介一点入门费,都是可以找到短工赚钱。
陆家村离彭城很近,进城的人很多,基本上都是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