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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十七】噩梦
    触摸所及皆是暧昧的暗红色,他没穿鞋,青色血管藏在皮肤之下,光线曲折地顺着地板爬向他的脚背,视线模糊,头晕目眩。

    距离他不过一米的陌生男人没有五官,没有表情,男人弓着背,肌肉线条锋利地绷紧。女孩被压制得无法动缠,白是白皙的白,软是香软的软,求是语不成调的求,指尖血肉模糊地抓挠着木质地板,哭号中半句话碎得东一字西一字,再下来的喘【】息是珠落玉盘,慢悠悠地沾了灰,滚到他的脚侧。

    “救救我……”她呼喊。

    宽厚胸膛裹着女孩窄小的肩,曲线流畅地收在腰部,黑发盘踞在地上,浑然天成地与地板的裂痕融为一体。人翻过身,肋骨的形状凸显出来,人不是人,更像是小兽,一根一根的骨头,被肉与血链接胸与腹,她侧脸,她眺望,眼眸是浇在酥软华夫饼上的枫糖,苦涩中腐烂着甜美。

    视线飞速一转,周围场景颠三倒四,他垂头,刘海遮住视线,手掌盖着女孩黑发,溺水之人被缠住手脚,双臂之间的躯【】体活色生香,宫泽真央的脸沉入眼底。她张开嘴,舌头似是盛夏时节软烂的深色蜜桃,咬下后汁水会从中溢出。

    “相泽老师,救救我。”

    瓷器破裂的声音撞击梦境,拉扯着宫泽真央的脸卷入漩涡,吓得相泽消太从床上猝然惊坐起身。

    冬日熹微晨光稀疏地从厚重窗帘背后投入,刻在被子纵横交错的褶皱上。他喘气,一阵恶寒盘在心底,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忧就代表念,念着就会想,想什么怕什么,怕什么来什么,相泽消太撑住头,房间门外断断续续地传来叮咣噪音,怕不是有数名保洁大婶正用锅碗瓢盆进行生死对决。

    相泽消太睡意全无,掀开被子下了床,仔细想来上次做这种’春意盎然’的梦还是在高中时期,山田阳射怀疑他性【】冷淡和性【】取向,拼命把丰乳翘臀的裸【】体女人往他眼前塞,少年终究是少年,再心无杂念也是少年,杂志照片让他当晚就不可避免地做了噩梦。对,山田阳射,想到这里相泽消太心中怒火四起,又是山田阳射。要不是山田阳射问起自己对宫泽真央是否怀有私心,他到死都不会往这个方向想。

    于是相泽消太拿起手机飞速地拨通号码,对方还没起床,声音里全是困倦。“villian抓到没有?”相泽消太劈头盖脸地质问道。

    “啊?villain?”山田阳射看了一眼表,七点,相泽消太能在七点起床简直比七月飘雪还令人难以置信,他拉长语调,模糊不清地说道,“才过了1天,警方理化检测都还没做完,我抓谁啊我。”

    “你可真悠闲。”撂下这一句,相泽消太干脆利落地切了电话。

    山田阳射不明所以地合上手机,满脸懵逼,“这哥们是不是独身太久终于发疯了……”一大早就这么重的火气。

    发泄完无缘无故怒火的相泽消太洗漱穿衣,走出房间时刚巧看见宫泽真央拿着扫把,正在厨房扫瓷器碎片。女孩穿着老旧的兜帽衫,随便套了运动长裤,肚子上印了巨大的、可笑的猫咪图案,现下专注地埋头给一地盘子收尸,蜜色的瞳孔全是不加掩饰的慌乱。

    习惯独居的人往往不能接受与人同居的生活,惊悚,相泽消太头痛,眼前的场景根本是惊悚。私心?爱徒?没有,都没有,14岁的准高中生只有灾难。

    就在前日晚上,宫泽真央遭遇villian跟踪,隔日相泽消太就去见了根津谈了此事。作为智商远超人类的根津道德底线惊人,不仅没有破口大骂相泽消太是个变态,还出人意料地表示无比支持相泽消太的所作所为,并飞速地在东京站附近的高档小区中安排了一间酒店公寓,同时把相泽消太根本就没有几样的行李都扔进了新住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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