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浮现不符合外表的谈吐,“因为听不见,才看书当消遣吗?”相泽消太没由来地问道。
“是的。”宫泽真央习惯了相泽消太过于惊人的洞察力,也习惯他时不时突然展开问句,只是轻描淡写地回答,“最开始失去听力的时候才7岁,写字还不那么流畅。既要学手语,又要学写字,所以经常有无法表达想法的时候,心情也很沮丧。母亲就说,语言本身即是限制,它与人脑中的印象与概念形成衔接,又由语法、结构、词语将人的思维固定。就算会写字、会讲话,也常常无法传达想法。所以要对语言本身产生质疑,去注视事物的本质。”
说到这里,女孩指了指自己的耳朵,“跟很多人不同,母亲认为从某种方面讲,我是幸运的。在观念初成时失去声音,意味着必须要学习手语,不得不观察他人的表情与动作,因此机缘巧合地,我得到了能让我窥视本质的小窗。又因为家人不常能回家,母亲就叫我去读诗,她说’文字让你不会忘记声音’。”
总是在宫泽真央叙述经历时显得过度悲惨的女性终于有了几分谈吐不凡,相泽消太倒并不惊讶,毕竟宫泽真央要是没有父母耳濡目染也不会如此伶牙俐齿,“你的母亲是哪所大学毕业的?”这位单亲家庭的女性显然是经历高等教育的阶层。
“早些年父亲提起过她是京大人文科学系毕业的,但母亲说那不重要。”宫泽真央道。
相泽消太挑眉,“高材生。”他略作停顿,思索几秒后才问道,“所以,你父母离异后,家里才开始负债的吗?”
“是因为父亲去世之后,才开始负债。”
这段个人信息在学生档案上只字未提,相泽消太也是第一次知道这回事,“去世?怎么去世的?”
“抱歉,相泽老师,我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宫泽真央手中只剩几口的早饭悬而未决,她轻飘飘地避开相泽消太的视线,“而且,我要赶快吃早餐了,不然会上午米尔科老师的课会迟。”
相泽消太注意到只要涉及关于父亲的事情,宫泽真央都会避而不谈,想必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也或许是不愿对自己提起。总之,该知道的事情总会知道,如果她不想说,相泽消太必然也不勉强。“等你想说的时候再说。”他重新拿起已经暗下去的平板显示屏。
宫泽真央心中一暖,慢悠悠地答,“好。”
“你不用吃太急。”相泽消太头也不抬,在宫泽真央疑惑的视线中慢条斯理道,“一会我开车送你上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