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元眉间微蹙,吹了声哨,学进驾着马车从暗处飞快驶来。
学进还想跟夫人说公子手上有伤,让夫人帮衬着点,话到嘴边看到公子脸上阴恻恻的,立刻把话咽了下去。
在心里替金亭默哀两句,学进老老实实地赶车回府。
马车里面不大,坐两个人不挤但也不宽敞,阮妙菱很快嗅到了血腥味。
可惜车里只挂了一盏倒亮不亮的灯,车身一晃,火苗跟着扑闪,让人的心也跟着揪起来,生怕一不留神它就灭了。
“汉王都还没出家门,你怎么先挨了一身伤,你是文官,逼宫也不是这么一个做法。”
徐元摁住她四处乱抓的小手,气哄哄道“金亭胆子是越来越大了,他跟你说我去逼宫,跟我说你被秦阶逼着进了秦府,回去非得扒了他的脑袋!”
还是不肯提他伤到哪儿,想他提着红缨枪,秦阶的腰上又别着剑,多半来之前两人交上手了的。
从前他可没有那么大的胆量,敢冲去和秦阶叫板,阮妙菱既高兴又为他的伤势感到忧心。
“徐元,下次可不能再这样冲动了,你虽然也有功底,却不是秦阶的对手,跟他过招只能智取,不能硬碰硬。”
其实她这次也很冲动,但徐元只在心里小声地说了一声,点头答应。
光线不亮,却将他的一双眼睛照得宛如夜明珠一样亮,头靠在阮妙菱的肩头,轻轻呼吸一阵。
手上被秦阶划拉的一道伤口也不疼了,反而像滋出了蜜一般,糊得浑身上下都带着一股甜蜜劲儿。
菱菱说是因为他值得,她才会选择嫁给他,如此想着,手慢慢套上她的手,十指紧扣。
他很想问自己究竟哪里值得,但一想问了不就显得他很没底气吗,遂憋着忍着,打算再过一阵,等菱菱忘了这茬,悄悄套她的话。
打定主意,人顿时就美了起来,还在阮妙菱肩窝里蹭了蹭。
金亭心里如同塞了一只小鹿,惴惴不安地守在家门口,一听到哒哒哒的响声,蹭一下跳到街上,把赶车的学进吓了一着。
“你惨了。”学进跳下车,利索地搬下来轿凳,偷偷给金亭学了学徐元在马车里说的话。
然而等徐元和阮妙菱回了房,金亭都没等来暴风骤雨般的责问。
此时他也不敢去问香巧该怎么着,兔月人小,主意也不多,就在他身边默默坐着。
学进卸了马车,回房途中看到他在院里坐着长吁短叹,走过去似模似样的拍拍他的肩,“公子受伤了,暂时没空收拾你。”
完犊子了,金亭当下跳起来,闷头扎进屋里,不一会儿拎着包袱出来。
“学进,家里就拜托你和兔月了,我先回平阳躲一阵。把夫人照顾好了,公子一高兴,兴许就不要扭我的头了。”
兔月正焦急地跺脚,转头见小姐从屋里出来了,急急喊了一声。
金亭咻咻地把包袱往身后藏,“夫人有吩咐?”
阮妙菱看出了金亭的心思,没点破,“晚上的饺子没来得及吃,你让厨房热一热,你家公子也饿了。”
她这样说,金亭更走不成了,强笑着揣着包袱跑到厨房,一个大包裹把做饭婆子给吓住了,“金管事,你打劫谁家了?”
“去你的,我这样子像打家劫舍的吗?”分明是跑路好不好。
他一屁股坐在灶火前,轻车熟路架起几根柴,擦燃一根竹条去引火,很快就把锅热起来。
“夫人和公子要吃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