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在面对一瞬间的事情时大多都无法立即想到原因,只有事后回忆起来去深究时才会觉得, 啊,原来是这样,这会儿苏觅丝毫不觉得她和宋尧尧的姿势哪里古怪,于是也不明白江鹤深话里的意思。
宋尧尧是个年纪不大的男孩, 他也不懂, 摇头,继续拘谨地给自己穿上衣服。
苏觅于是说:“算了算了, 管他干什么,我们继续。”
还要继续吗?江鹤深其实并未走开,不过是借着苏觅他们的视角盲区光明正大地站着, 他竖起耳朵在听,然后又听苏觅评价他:“江鹤深就是这么怪, 我也不懂他什么意思, 可能是为了他弟弟过来的, 他是个弟控。”
我不是弟控,江鹤深在心里反驳,我不是,他甚至都把江鹤辰那个小兔崽子的副卡给禁了, 他怎么可能是弟控。
江鹤深开始怀疑自己的时候, 听见苏觅走过来开门, 他下意识地想要站出去,站到苏觅的面前,可惜苏觅没有发现他,一个力道几乎要把门甩在他的鼻子上,与此同时他听到苏觅说:“你乖乖的啊。”
声音清脆,是和他说话时从未有过的轻轻柔柔。
这个你自然就是指宋尧尧,那个衣衫不整的娇小少年,欲语还休,装作一副可怜的模样,江鹤深刚才清楚瞧见了他做作的姿态,觉得有些犯恶心,况且他还是第一次吃闭门羹,这一鼻子灰的滋味让他着实不好受,稀奇又愤怒,他开始慢慢往回走,又下意识地伸手去掏烟,想要这样来一根。
江鹤深来到酒店的抽烟区域,给自己点了一根慢慢地抽,他住的地方在十多层,地面人小如蝼蚁,街道上人流密密麻麻地动着,他看了会就觉得没有什么意思,移开视线。
面前的烟雾有些糊住了他的视线,江鹤深微眯眼,吐了一口烟圈后动作突然停滞,双眉皱成了一团。
苏觅怀孕了,可能怀的还是他的孩子,他是那个孩子的父亲。
在情况不太稳定的时候,她去做这种事?对得起她肚子的孩子吗?对得起他吗?
江鹤深问了自己这三个问题,越想越觉得不甘心,他觉得自己有理由和立场去阻止这场闹剧,于是掐断烟,靠着墙壁站了一会儿,又迅速往回走,他的步子挺重,踩在瓷砖地面上有种雄赳赳气昂昂的感觉。
苏觅的房间房门紧闭,酒店隔音效果好,他竖耳也听不见什么动静,江鹤深吸了一口气,告诉自己要冷静,于是上去敲门。
没人过来开门,江鹤深又重重敲了几下,他觉得自己这样已经十分绅士,可事实上江鹤深有一种如果对方再不来开门,他就发怒的冲动,至于要这么发怒,他还没想好对策,好在苏觅终于姗姗来迟。
开门的时候她说:“来了,不好意思刚才有点急事,是江鹤深啊,哎请进请进。”
苏觅给他让出一条道,江鹤深抬腿进去时睨了他一眼,说:“有很急的事,是什么?”
苏觅摸脑袋,不太肯说,视线紧张地去扫沙发上的宋尧尧。
江鹤深也不逼迫她,就这样嗤笑了一声,这声笑放在苏觅耳里显得格外得莫名其妙,苏觅一头雾水的时候,又见江鹤深挨着她的房间,四下巡视了起来。
片刻后,江鹤深指着坐在沙发上怯怯看人的宋尧尧问:“他是谁,上次就见到过。”
“我助理。”
江鹤深又说:“哪方面的助理。”
苏觅答:“哪方面都有吧,工资一起算的,尧尧你过来,跟江总打个招呼,我这个节目的投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