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阳,只要我蒙上面纱,就没有人会知道我是长安的顾忆,就不会有人对我冷嘲热讽,说些难听的话。
我如今不算是江迁的未婚妻,也就不必顾及,会不会丢掉了谁的面子。
洛阳的市集其实与长安的并无二样,只不过有一些他们这独有的吃的玩的,江迁见我看得新奇,很是贴心地都买了给我。
我们当天的最后一站,去的是洛阳城里听戏曲的场子,叫做红鸢阁,很别致的名字,但弹琴唱曲儿的人,却远不及长安。
我小声向江迁道:“不是我吹嘘,我这种半路学的,都要比她们弹得好。”
江迁玩味地“哦”了一声,问我道:“那不知顾姑娘是否愿意,让江某一饱耳福?”
他的称呼切换得如此之快,我好像察出了自己心里的那一丝失落。
大概人都是这样,亲手推开的东西,要渐渐才觉得珍贵。
我低头轻笑:“万一人家觉得我来砸场子的,那可就不妙了。”
江迁笑着摇了摇头,道了句“怎么会”,然后起了身,似是朝着老板娘那个方向去了。
我始终看着他,见他同老板娘交谈了一番,二人目光落到了我这,我也颔首以示回应,只见那老板娘稍稍犹豫了一下,终是点了头,随着江迁走了过来。
这老板娘生得美艳,看起来年龄未满三十,皮肤水嫩,保养得很好,笑意盈盈地同我打招呼:“顾姑娘,请随我来。”
我看向江迁,投去求助的目光,他颔首安抚我道:“我相信你。”
台上一曲终了,我在老板娘的示意之下,慢慢地走上了台。
我已经忘了,上一次在台上,到底是多久之前。
一想到那件事,我就觉得心里多了快沉甸甸的大石,难以呼吸。
长安顾忆,那几分才情,在三年之前,还是有些名气的。
台下小声的交谈多了起来,我走过去,坐下,拨了一下琴弦。
周遭霎时就安静了下来。
我向江迁点头示意,而后低头,手指开始在琴弦上拨动。
这是我当年最爱的一首曲子,叫做夺心锁。
这首曲子有些凄惨,说的是一个生于制锁世家的将军之妻,在将军战死沙场之后,以血为媒,与多明山下的恶龙建立契约,恶龙助这位将军的妻子打赢了战争,又要出来为非作歹,妻子最终牺牲自己,化为镇压恶龙的新锁,与将军黄泉相见。
那种与心爱之人生离死别之后,仍要心系苍生,大义赴死的复杂心境,我始终不能体会到。
但,我可以大言不惭地说,这首曲子,已无人出我之右。
一曲终了,我听到下面竟然有了几丝抽泣声。
众人仿佛还没有回过神来,只有江迁静静地看着我,目光中带着欣赏和赞许,示意我可以下来了。
我站起身来,却听到一声疑问:“敢问姑娘,可是师承长安乐伎,安洛?”
听到这个名字,我站起来的动作瞬间凝固。
努力平复好心情,我弯了弯眼睛:“不过是有幸得到了安洛先生些许指点罢了,谈不上师承。”
师承,是乱伦,乱伦,是要付出巨大的代价的……
我快步走下台,扯了扯江迁的衣服:“快走吧。”
众人好似这时才发现江迁一般,纷纷作起了揖,江迁疑惑地看了看我,最终在一片此起彼伏的“江将军”中,被我扯着离开。
出到街上,我松开了他的衣袖,沉默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