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坐在床边,好不容易摸到了自己的鞋子,服服帖帖地穿好,端正坐着等寻容来接我。我是从脚步声里知道是他的,本要脱口而出的“寻容”二字被硬生生吞了回去。
他声音冷漠且着急:“你病还没好,怎么就要走了?”
我低头,不看他,也不说话。
他对我这样好,虽然我明明是受害者,此时此刻却很想向他道个歉。
另一个脚步声紧接着便来到了,这步伐更像是寻容的,她挡在我前面,声音里带着怒意:“江公子,我家小姐并不想见你。”
我……我,我其实是想见的。
江迁向她解释:“这件事情并不是你所知道的那样,个中缘由需得我亲自和忆儿解释,寻容姑娘能否给江某一个方便,让我好好地解释一下?”
事情?哪个事情?又为何跟寻容有关?
寻容为何……并不曾和我提起过?
下一刻,寻容便把我挡得更死了,冷声道:“你的破事,寻容认为还不值得扰我们小姐清静。”
“这么说,她还不知道……”江迁说话的速度都放慢了些,像是在思考,最后无奈地笑了笑,“你说得对,这些事,她还是不知道的为好。”
下一句便像是对我说的了,很内疚的语气,“对不起,顾忆。”
我愣了许久,连他是什么时候走的也不知道。
这其中究竟还发生了些什么事情,竟然让寻容如此生气,让江迁内疚不已。
寻容必定是不打算说的了,我也不打算直接问,只默默地等她收拾好行囊,在一片问候声中,闭眼趴在寻容的背上,由她把我背到马厩,放到马背上,又拿了绳子把我和她捆在一起,才安心出发。
我身体不适,不宜赶路太久,洛阳又大,下午时分出发,入夜了我们才到城门边缘。
寻容找了家客栈投宿,把我安置好了以后,又出了趟门,购置些路上需要用的物品和干粮。
我没有思考,也没有犹豫,摸着房门,找小二要了支盲人竹竿,托他给寻容留了句话,很是生疏地离开了这家客栈。
寻容还年轻,不能让她一直跟着我,耽误了自己的婚事。
也许我是个自私又矛盾的人,这种时候,我谁都不想见,不想听他们为我伤心,只想逃走,却又不知道我能逃到哪里去。
一出门,我便撞上了一个人。
是个公子,声音温和沉稳:“姑娘小心。”
我是刚刚才瞎的,自然诸事都不习惯。
给他行了个礼道谢,我摸着客栈的门框小心地跨了出去。
他的手却始终稳稳扶着我,随我出门,忍不住问我道:“姑娘这是要去哪?身边就没有别的人吗?你这样行动不便,独自外出很危险。”
真是多事,我再不走,兴许寻容就要回来了。
想了想,我摸了摸钱袋里的银子,向他诚恳道:“不知公子可否帮小女子一个忙?小女子偷跑出来,前几日不慎呃,摔了一跤,摔得有些重,结果眼睛看不见了,能否带我找个医馆瞧一瞧?”
他似是犹豫了一下,我立刻道:“公子没有时间也无妨的,给小女子指个路便好,就是怕天黑了医馆都要关门了,你知道,这种事情实在是拖延不得的……”我话还没说完,突然脚下一空,感觉整个人被拦腰抱起,小竹竿掉到地上,霎时脑袋炸了,“公子,那个……男女授受不亲啊。”
他没有回答我,我却觉得被抱着穿梭在小巷之中。
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