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帮我的公子名叫沈锡之,沈家在洛阳也算是有头有脸,和江家也颇有交情,两家都是刀剑之家,只是沈锡之他虽练武,却无心沙场,只喜欢行走江湖,结识了不少朋友。
最近应该是走累了,所以待在家里。
前脚出了江家,后脚我就被带进了沈家。
即便我再三推脱,表示我需要赶路回家,沈锡之却还是不以为然,甚至承诺我会把我的消息送到我家,待我身上的余毒清了,他再亲自把我送回去。
我哪敢让他真的给我爹娘送信,只好默默地住进沈家。
这副皮囊,真是害人不浅。
在沈家风平浪静地过了几日,寻容没有找到这里来,江家也没有什么消息,老医师开的药也吃得差不多了,我思忖着想向沈锡之辞别。
沈父沈母在家,知道我眼盲,只拜谒过一次,便再不需要其他的礼数。
这沈锡之倒是闲,天天往我这里跑,领着我散步,连日下来,我走路都稳了许多。
我好像……适应眼盲要比适应毁容要快啊!
九月初九,重阳,宜远行。
照例要散步的时候,我郑重地向沈锡之辞行。
他顿了一下,然后向我道:“今天不行,今晚我家要来客人。”
呃?你家来客人跟我走,有什么关系啊!
可能是看到我脸上疑惑的表情,他解释道:“我之前有认识很多奇奇怪怪的江湖朋友,我想带你去给他们看看,咳,看看眼睛。”
哦,我对他越发的认可,果真是个好人。
不是押我回家就行,我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欣然应允。
晚上是沈家宴请,来的是谁我也没怎么打听,毕竟是人家的家事,只听说江家今晚也有宴请,那我便放心了,反正绝对不会是江家来。
沈锡之跟我说好了,晚饭他稍晚一点给我送过来,我便在离房间不远的凉亭里等他。
入了秋,天气有些凉,我没摸到披风在哪里,穿得有点单薄便出了门,在我不知道打了多少个阿嚏以后,终于听到了脚步声。
我埋怨道:“沈公子,你真的好久啊……”
脚步声顿了一顿,而后又更快地走了过来。
我听到了食盒被放到桌子上的声音,沈锡之正在帮我打开适合,兴许是来得比较着急,他的呼吸声有些沉。
我闻了一下,笑道:“这是糖醋排骨,嗯,有青菜,啊,桂花糕!”
他帮我一样一样夹到碗里,然后把碗和筷子放到我手里,整个过程里一句话也没有说。
他今天有些奇怪。
我饿极了,扒拉着碗里的饭菜,他就坐在我旁边沉默不语,我用手肘顶了顶他:“怎么了?今天宴会不顺利吗?”
他好像动了动,片刻以后才想起来我看不见,低声道:“没有。”
我跳将起来:“你不是沈锡之!你是谁!”
他也站起身来,却迟迟不说话。
我心下一慌,这个人……他是不是认识我?
另一串脚步声响起,这一次,我很确定是沈锡之。
他的声音远远便传了来:“苏兄,怎么了?”
我松了口气,这人姓苏。
我就说,如果真是江迁或者江离,我怎么可能认不出来。
下一刻,这个苏兄就叫出了我的名字:“